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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賓客, 楊澤芳的女兒?

沈青雲嘴角抽了抽, 半晌才明白長子的意思——

合著這麼急火火趕過來, 不過是想請自己出麵幫他求親罷了?

還一副大爺的樣子, 竟不是他求自己, 而是自己欠他不成?當下冷笑一聲, 睨視著沈承:

“這時候想起你有個爹了?隻既明白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要娶哪家姑娘可也由不得你當家作主。”

這番話當真是說的蕩氣回腸。

這個兒子也有向自己低頭的一天!之前送了沈承離開,沈青雲還特意吩咐人注意一下他的行蹤。哪知道沈承竟是根本沒在老宅裏呆多久,便跑出去闖蕩江湖了。

堂堂國公府嫡長子, 竟是做出這般上不得台麵的事,還真是和他那個沒什麼見識的娘一般無二。

沈青雲唯恐旁人知道此事,對外隻說是長子體弱多病, 纏綿病榻, 便是先給次子沈佑定親時,也同樣是拿了這個做借口, 一例對外說是怕耽誤了別人家好好的女孩兒, 待得沈承身體大好了再說親事不遲。

還想著以沈承的脾性, 又鎮日裏和那等三教九流廝混, 不定會認識什麼亂七八糟的女子呢。倒不想他眼光還挺高, 竟是一下相中了朝中新貴、太子賓客楊澤芳的女兒。

要說這楊家女, 之前夫人倒是也跟自己提過,又說宮中的貴妃娘娘也透露出來要家中親眷和楊家大房聯姻的意思。

竟是幫沈承相中了楊家的模樣。

隻自己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倒不是要和貴妃娘娘唱對台戲,委實是那楊澤芳一看就是桀驁不馴之人, 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扶植楊家二房和大房打擂台了。

這些文人, 表麵瞧著溫文爾雅,內裏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小心眼。想和他們化幹戈為玉帛,怕是難得很。

再加上近日盛傳楊家小姐如何善製香,打理庶務方麵又是如何了得,便是夫人也熄了這個心思——

夫妻倆一致認為,以長子的憊賴性子,真是有個得力的嶽家相助,怕是會鬧騰的更厲害。

反正人不在跟前,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就是。倒不想,沈承竟是回了國公府,還一開口就要求幫他定親。

唯一奇怪的是,沈承又怎麼會和那楊家搭上關係?竟是指名道姓要聘楊家女為妻。

想到這般,心裏不禁一跳——莫不是兩人早已相識?畢竟,之前沈承被送回安州盡孝,那楊家籍貫也是安州,楊家小姐更是數月前才從安州府而來。

書香門第人家,若是傳出私相授受的風聲……

“國公爺也知道父母之命?”沈承卻是不耐煩和他打機鋒,“當初祖父有遺命,令我和楊家女定親,想來國公爺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還是說國公爺想要違抗父命?向楊家求親的事,麻煩國公爺盡快安排一下。”

沈青雲一張臉皮登時漲成了紫色。

果然是自己想的左了。當初老國公因為羨慕楊家的學問,可不是不止一次說過,要為沈承聘了楊家女。

隻不過後來人選改成了次子罷了。

這個兒子的性子卻最是執拗,且對老國公的話無有不從,會執著於楊家女也在情理之中。

瞧著沈青雲陰沉的眉眼,沈承已是完全沒了再說下去的興趣:“聽說國公爺近日正頭疼爵位問題,也是,二公子若是以世子之位成親,不定是怎樣熱鬧的場麵——若然國公爺能早早把我和楊家婚事定下來,說不得很快就能心想事成了。”

外人眼裏聲名赫赫的英國公府,沈承心裏卻是最不堪的一個所在。若是可能,沈承寧願永遠也不踏進這裏一步。

看盡了父母當年種種,沈承心裏對男女之情根本排斥的金,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成親的,卻再不曾想到,會遇見希和那樣美好的女子。

眼前不覺閃現出那抹纖細的影子,嘴角也跟著微微翹起——明明纖柔如春水,卻偏偏剛毅若臘梅,當初安州府癱軟在一堆血水裏時,沈承內心全是孤絕和對這人世的痛恨,倒不是覺得有多痛,隻是覺得,那般孤零零的活著,真是太沒有意思了。

卻再沒有想到,希和會來。

猶記得頭枕在那柔軟的懷抱中時,沈承第一次注意到老宅森鬱的院牆之外竟還有那般高遠、碧藍的天空,晴空如洗之下,是一朵朵棉花絮般軟和的白雲,還有鳥兒的尾羽滑過天空的優美剪影……

沈承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生在世,汙濁、血腥之外,也會有美好的事情發生……

自己心愛的女子,自然是值得這世間最好的東西。而成親對女子而言,何嚐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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