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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說著猛地回頭,很是響亮的咽了一口唾沫——也就是說,自己車裏的人就是國公府的大公子了?

老天爺,還真是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這樣的破車,何嚐拉過這樣高貴的大人物?

又擔心自己耳朵幻聽了。正自彷徨不定,國公府的大門已是洞開——

旁邊有偏門的,沒有大事,國公府的大門自來不會打開。偏是大公子是個混的,每回進去出來,都偏要鬧著走大門。

甚而一次,因大門插上,還鬧出過拿刀砍門的鬧劇。

那以後國公爺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陸安可不敢觸黴頭,直接就讓人開了大門。

眼瞧著那破破爛爛的驢車進了威嚴煊赫的國公府大門,陸安真忍不住給國公夫人掬一把同情淚——

往常能走這大門的哪個不是當朝公卿、非富即貴?何嚐有這麼寒酸的車輛進出?

夫人本想給大公子個沒趣,倒好,竟是生生又被將了一軍,事情真是傳出去,說不得夫人還得想個法子幫著圓一下,不然,丟臉的還是國公府罷了。

要說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國公爺心裏又會給大公子記上一筆,對大公子的厭惡怕是更甚了。

“那個逆子,我隻恨當時沒有直接摜到血盆裏溺死他。”說話的是一個身著藍色團花錦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瞧著已是將至不惑之年,五官生的還算好,卻因為身體發福而多了幾分頹廢之氣。

“老爺可莫要這般說了,”坐在旁邊的女子道。

女子瞧著也就三十出頭,著一件大紅緙絲繡菊花的褙子,頭上插著銜了珍珠的金步搖,那珍珠可不有龍眼大小?別人戴了怕是壓不住,偏是女子體態豐腴,皮膚更是羊脂一般欺霜賽雪,令得整個人貴氣無比。

“老爺為承兒擔了多少心,隻有我知道。偏是旁人胡亂揣想,說咱們是那不容人的……”

說著已是拭起淚來:

“老爺和承兒畢竟是親父子,再如何也是無礙的,隻我和佑兒,將來還得在承兒手下討生活,若然這些話他真的信了去,可要我母子將來如何存身?”

又歎息:

“但凡有可能,我真是寧可把心剖給承兒看,隻那孩子,性情怎麼就那麼倔呢,竟是正眼都不願瞧我……”

那般無限委屈卻偏又強自忍耐的模樣,即便已是老夫老妻,沈青雲依舊心裏一熱。探手攬了女子的肩:

“不是你的錯。那就是個孽障、喂不熟的白眼狼……”

語氣裏是絲毫不掩飾的嫌惡。

“你放心,國公府是誰的,我說了算。至於那個逆子,給他娶一房媳婦兒,讓他在安州府自生自滅就好。”

當初若非父親一力堅持,自己怎麼會讓梅氏那個女人占了正妻的位置?也就是阿琅這樣賢惠的女人,才願意為了自己忍讓低頭,以大家小姐之尊,屈足梅氏之後。

好不容易自己可以當家了,怎麼能讓阿琅和佑兒再受委屈?

就隻是禮製不可廢,自古以來承爵的都是嫡長子,要想個什麼法子讓長子失去爵位的繼承權呢?

正自沉思,一陣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國公爺,大公子回來了。”

“啊?”沈青雲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好半天才意識到什麼,登時臉色一沉,“那個逆子自己跑回來了?”

語氣中頗有些不屑——

當初被攆回安州府時,那逆子還梗著脖子跟自己叫囂,說什麼這一輩子都不願再踏進國公府一步,怎麼這會兒子就忍不住又跑回來了?

裘琅已是慌忙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急急的拉開門:

“大公子回來了?啊呀呀,怎麼也沒人過來說一聲?快快快,趕緊去接一下,都這麼久沒見大公子了,也不知人是胖了還是瘦了?”

待得一步跨到門外,卻是猛一驚:

“你那臉是怎麼回事?”

沈青雲也跟著看過去。

那家丁忙在地上磕了個頭:

“奴才,奴才沒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說!”看那家丁欲言又止的模樣,沈青雲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當初沈承在國公府時,家丁可不是三天兩頭這個樣子?以致國公府差點兒落個暴戾的名聲。難不成,這才一回來,老毛病就又犯了?

那家丁嚇得一哆嗦:

“是大公子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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