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著怎麼想個法子把沈承和楊家綁在一起呢, 不提防隔壁“啪”的一聲響, 似是杯子之類的器物被摔碎後發出的聲音。連帶的包間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或者更確切一點兒, 說是踹門聲還差不多。

幾人俱是京城知名人物, 兼且個個姿容俊秀、家世不凡, 走到哪裏不是眾人追捧的對象?還是頭一次喝酒時遇見這麼不長眼的, 敢來幾人包間外胡鬧, 尤其是裘澤,正想著怎麼撮合沈承和楊希和呢,就這麼被打擾了思緒, 掏了掏耳朵,眼睛迷蒙的在其他三人臉上一一掃過:

“我沒有聽錯吧,竟然有人, 敢砸, 咱們的門?”

正好自己這心裏正堵得慌呢,即有人上趕著過來當出氣筒, 自然不必客氣。

這麼想著也沒有同其他幾人商量, 上前一把拉開房門, 揪住擋在門前的下人肩膀往旁邊一推:

“讓開, 讓爺瞧瞧, 是, 是哪家的龜孫子,敢……”

下一刻卻是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指頭就想要捏上對麵人的俊臉:

“喲嗬, 怎麼瞧著, 有些熟悉——呀!”

忽然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卻是伸出去的手指頭一下被對方死死鉗住,裘澤隻覺得,指頭都要被人掰斷了:

“混蛋,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說道最後一個字,已是妥妥的哭腔——

都說十指連心,裘澤這會兒疼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佑幾個本來正好整以暇的在房間裏坐著——不管來者什麼身份,憑裘澤貴妃內侄的身份,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絕不敢惹,哪想到事情竟會急轉直下,發出慘叫聲的竟是裘澤。

幾人也坐不住了,齊齊站起身形,往門外而去,沈佑第一個瞧見正老鷹戲小雞一般兀立在外麵的男子,腳步一下頓住,臉色也難看之極——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頭嘛,沈承怎麼會在這裏?!

當下快步上前:

“你做什麼?快放開阿澤!這位可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你若是敢——”

“啊呀,還真是嚇死了——”沈承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偏是沈佑瞧著就有些不對勁,正想著怎麼也不能在朋友麵前丟了這個臉,不妨沈承手已是往前一送,正正把裘澤往自己的方向推過來。

沈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沈承這次如何這般好說話——畢竟沈承脾氣最是無法無天,還從來都是個不聽勸的個性,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來,好幾次差點兒被爹打死,卻連服個軟都不會——下意識的伸手就想去接住裘澤,不妨手剛挨近裘澤的胳膊,卻被一股大力帶的往旁邊一偏,落在別人眼裏,分明就是沈佑在裘澤靠近時猛往旁邊一推。

裘澤臉上前一刻還是得脫困局的驚喜,瞬間就切換成惶然無措的驚嚇,“啊啊”慘叫著往樓梯口的方向栽倒,好容易拚著一張俊臉和樓梯來個親熱接觸,裘澤終於在堪堪滾下去時,抱住了樓梯旁的柱子,剛要咬牙站起來,眼前驀然一黑。

裘澤懵懂抬頭,正瞧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兩張麵容——

一個嬌小中透著英氣,另一個則臉罩冪離,隻能瞧見一雙似嗔非嗔的妙目顧盼神飛,卻是身姿曼妙,以裘澤和美女豐富的互動經驗,分明應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兒。

“抱歉,擋了公子的路。”大美人兒開口了,聲音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聽,裘澤下意識的就想擠出一絲笑容——

美女嗎,不管做什麼,自然都可以被原諒。

美人兒已是翩然轉身,隻那腳剛抬起卻又落下,好巧不巧,正正撞在裘澤方才差點兒被人拗斷的那根手指頭上。

鑽心的痛令得裘澤慘叫一聲,就鬆開了抓住樓梯的手,整個人順著樓梯就滾落下去。

“阿澤——”周芸一臉的慘不忍睹——

眼下正是就餐高峰,眾目睽睽之下,裘澤這麼滾下樓梯,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不經意間回頭,卻是好險沒噎死——

即便是隻在大理寺見了一麵,周芸還是一眼認出,那臉罩冪離形似美女的少女,不是自己等人方才席間談論的那個醜女楊希和又是哪個?

話說這女子戴上冪離的話,還真能唬人!

至於那正小山一般擋在自己等人麵前麵露微笑和那醜女遙遙對望的,不是沈佑家那無法無天的蠢貨沈承又是哪個?

到這裏如何還不明白,裘澤生生是被這兩人給坑了!

更是無比真切的體會到之前沈佑說起楊希和時“最毒婦人心”的評價——

周芸百分百確定,方才楊希和那一腳絕對是故意的。

還真是毒婦毒夫,天造地設的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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