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心蘭, 這是龍舌麟……對了, 還有五支年份都在五百年以上的老參……”魏如山把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出來讓希和看, 神情間有些忐忑, 明顯怕希和不滿意的樣子。

“很好。”希和點了點頭, 剛要說什麼, 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緊接著就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掌櫃, 不好了——”

魏如山打開門,瞧見是管賬的章明杵在外麵,臉色就有些難看, 壓低聲音斥責道:

“怎麼這般魯莽?驚擾了少主可怎生……”

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喲嗬,我說是誰這麼大膽, 竟敢連朝廷重犯都敢收留, 原來是你魏大掌櫃啊。”

魏如山抬頭,看到眼前之人, 臉色明顯就有些難看:

“什麼朝廷重犯?張捕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叉著腰頤指氣使立在門前的可不正是安遠府衙的捕頭張二壯?

不怪魏如山心情不好, 實在是這張二壯比起乃兄張大壯來, 不獨無賴心狠, 且奸刁狠毒, 還最是個見錢眼開的, 說他雁過拔毛都是輕的,生生是蚊子腿上都能咬下一口肉來。

且這人最會鑽營,雖是還入不得安遠知府劉良功的眼, 卻是巴上了知府最寵信的兩個師爺之一祝懷申, 仗了祝懷申的勢,也頗能在安遠府攪風攪雨。

自然,別人怕這張二壯,魏如山倒也沒放在眼裏——

劉良功信重的師爺可不止祝懷申一個,還有一個叫魏如明的,正經是魏如山不出五服的堂兄。魏如山又是個有眼色的,平日裏沒少給這堂兄送好東西,兩家關係走的極近,有魏如明看顧著,等閑那些官差也好,地痞也罷,並不敢上門滋事。

“嘖嘖,魏大掌櫃不愧是魏大掌櫃,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張二壯嗤笑一聲,“我且問你,方才你是不是親自接了三個外鄉人入內?”

這張二壯竟是衝著少主來的?魏如山神情一下戒備起來:

“張捕頭說什麼我不懂,以我們回春坊的規模,每日裏南來北往的客官多了去了,哪裏知道張捕頭說的是什麼人?”

“是嗎?”張二壯陰陰一笑,“你不知道,有的是人知道。”

說著乾指指向依舊緊閉的房門:

“裏麵的人還不滾出來?好,爺爺喊三聲——”

一句話未完,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希和當先走了出來,後麵跟著青碧、阿蘭兩個:

“這位差爺,是要找在下嗎?”

“少主——”魏如山嚇了一跳,忙跑過去把人護住,“您怎麼出來了?這兒有屬下在,少主隻管裏麵安坐便好,不用操心這些繁雜事務。”

“少主?”張二壯上下打量希和一番,一抹貪婪在眼中一閃而過——

魏如山已是安遠首屈一指的大財主,這少年竟是他的主子,家裏的銀兩可不得數都數不過來?

今兒個可真是發大財了,甚而還能立下大功!

和張大壯一味和人拚狠耍無賴不同,張二壯卻是頗有心機。甚而平日裏對張大壯所為頗為看不上眼,今兒個之所以這麼護著,卻是另有原因——

今兒個負責巡城的正是張二壯和他的幾個手下,隻在巡視的過程中,卻是明顯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實,那就是知府大人心腹中的心腹、推官大人楚良也帶著人在街上巡查。甚而城中護衛明顯森嚴了很多。

能驚動的楚良出麵,隻有兩種解釋,或者有大人物蒞臨安遠,或者是有朝廷通緝的要犯在此出沒。

本身就在公府中當差,張二壯自然清楚,這些時日並沒有朝廷大員巡視安遠,那就剩下要犯一個解釋。

如果說之前還不敢確定到底是誰,待遠遠瞧見綴在希和等人身後的的楚良的親隨,張二壯一顆心終於落在了肚子裏。再加上張大壯的事,更讓張二壯喜出望外,當真是老天都幫助自己。

正好以此為借口,綁了這幾人回衙,還不用擔心楚良嫉恨自己跟他搶功,畢竟,自己明明就是無意為之嗎,誰知道正好逮了幾個要犯呢。

更不要說除此之外還有天大的好處——

既是魏如山的主子,可不意味著自己會有大批銀兩入賬?

先把魏如山牽連進去,知府大人雷霆大怒之下,定然會把魏如明也給牽連進去,到時候知府大人以下可不是祝師爺一家獨大?有祝師爺提攜,加官進爵自然指日可待。

當真是一舉三得!

這般想著回頭衝早已乖覺的躺倒在擔架上的張大壯道:

“你來看看,方才突然動手行凶的人是不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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