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主(2 / 2)

卻被希和挽住雙手,溫和道:

“阿妍莫怕,你爹的人品,我信得過,我既敢重用他,自是不會疑他。倒是你,怕是讓你爹傷心了……”

“小姐全都知道了嗎?”商妍忽然就紅了眼圈,卻是不再躲避希和的眼神,神情裏更多了些倔強,“我知道這世上再沒有比爹爹更疼我的人了,小姐的本事和從前的少主比起來,也絲毫不差,絕不致做出冤枉人的事來。可,我還是不相信……”

雖是這樣說,商妍的神情卻明顯有些迷茫又有些掙紮:

“小姐不知道,沒遇到少主前,家裏曾有過一段很是艱難的日子……那時候,真是窮的緊,還有要債的日日上門……沒有小孩子願意和我玩,隻除了周慬……”

說道周慬這個名字時,商妍已是哽咽難言。

商妍口中的周慬,希和倒也知道,可不正是負責慶豐商號的總管事、差不多算是一應管事中權柄最大的周明厚的兒子?

要說所有管事裏,最先知道阿兄離開,且把家業交托到自己這個妹妹手裏的人,就是周明厚。

也是自己太想當然了,以為這人既能得阿兄看重,必是個忠心耿耿的,竟然在初掌大權還未曾站穩腳跟時便直接跟周明厚交了底。

本以為自己的開誠布公,必能換得此人如同對阿兄一般的忠誠,豈料事實卻是根本相反。

或是以為自己畢竟是深閨女子,如何能接掌得了偌大一份家業?也或者是自詡乃是阿兄手下的老人,再加上人的貪念作祟,周家父子竟是分明並沒有把自己瞧在眼裏。若非前些時日外祖父和慶豐知州顧承善的糾葛把商誠牽扯了進來,自己還不知道慶豐的局麵竟是已壞到了這般程度——

和其他商號不同,慶豐商號存在的意義根本不是賺錢,而是,花錢。

因慶豐地處水陸交通要道,說是客似雲來也不為過,周明厚執掌下的慶豐大酒樓自然生意興隆的緊。

可阿兄卻從沒有讓周明厚上繳過一文錢的利潤。

原因無他,一則各地商號貨物幾乎都要經過慶豐中轉,因而疏通各方渠道,保證自家貨物絕不致被各方勢力留難就成了第一要務;二則阿兄以為,無論是那一個階層,但凡想要把一件事做成做大都須得注意一件事,那就是搶占先機。

而慶豐因四通八達的地利之便,最是各地消息的集散地,因而慶豐商號還另外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負責搜集各地客商帶來的有關信息,並整合出最有價值的送到安州,以方便阿兄做出正確決策。

從去歲,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對——雖是慶豐每隔幾日依舊有信鴿往來,可傳遞的消息全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的小事,有價值的卻幾乎一條都沒有。虧得自己之前跟著阿兄早有曆練,勉強還能應付眼前的局麵,不然,手下的商號怕不早就亂了套。

這還不算,更是從商誠的嘴裏知道,便是慶豐的關係渠道也全都失去了效用——

便是商誠一家,去歲為了疏通關係,便在慶豐足足花出去了五六千兩銀子。而之前不久,周明厚才來信向自己索要了五千兩銀子,更在之後向自己報喜說,已是打通了所有關節,但凡自家貨物經過慶豐,必不會受絲毫為難。

到這般時候,如何還不知道中間定是那周明厚弄鬼?

這般一個蠹蟲自然要想法子除去才好。

商妍的心思,希和倒也明白,畢竟商誠之所以自請到京都去,可不就是為了斬斷商妍和周慬的情緣——

所謂知女莫若父,商妍一片情腸全係在周慬身上,怕是商誠也有所察覺吧?甚而之前隻是周家並未登門求親,不然,兩家怕是早結為兒女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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