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2 / 2)

希和卻是無暇他顧,很快跑到近前,遠遠的瞧著那血淋淋的人形時,希和已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待得來至近前,卻依舊被沈承可怖的模樣給嚇得臉色慘白——

除了一張臉尚且完好,沈承身上已是沒有一點好肉,尤其是前胸後背處,傷處幾可見骨。

“沈承——”希和低低的喚了一聲,踮起腳跟想要去解開繩索,卻發現繩索早已勒入血肉中,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一時急的出了一身的汗,又瞧著身後的房間,想來既是沈承的居處,裏麵說不好有刀劍之類的東西,當下一咬牙,就想轉身去找。

卻不妨一聲刺耳的斷裂聲忽然響起,希和剛要回頭,後頸處一陣發涼,仰麵朝天倒下的一瞬間,柔軟的喉頭隨即被人鎖定。

“沈承——”希和頓時臉色發青,卻是沈承身上的繩索早斷的一地都是,甚而重傷之下,不得不靠著鐵柱才能勉強站直,饒是如此,依舊不妨礙他以著最快的速度把希和置於死亡的陰影之下。

希和雙手下意識的抱住沈承的胳膊,想要推開,卻是根本動不了那手臂分毫,甚而因著沈承動作的緣故,尚未結痂的傷口裏又有鮮血緩緩流出,又順著沈承的胳膊,淌到希和的脖子上。

希和無力的巴著沈承的胳膊,求生的欲、望令她不斷掙紮著,心裏卻隱約浮起一個念頭——

沈承他,是想殺了自己嗎?

不妨沈承雖然整個人依舊處於不甚清醒的狀態,卻是再未用力,直到希和覺得整個人都要支持不住昏過去時,那鐵鉗一般的手忽然抬起又閃電般把人摟在懷裏,挺拔的身形順著鐵柱慢慢滑倒地上。

直到鼻腔裏全是滿滿的血腥味兒,希和才恍惚回神——沈承沒殺自己,甚而眼下,自己正被鎖定在一個滿是血腥味兒的懷抱裏。

“沈承,你——”希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不妨肩膀一下被按住,然後便是一陣激烈的吠叫聲傳來,可不正是之前追的自己跑到這院子來來的那條凶猛的藏獒?

卻是方才一瞬間,本是被自己拴著的門竟是被人給撥開了,連帶的沒了阻礙的藏獒一下衝了進來。

希和悚然抬頭,入目正好瞧見一個滿臉凶相的男子在門外一閃而逝,雖是匆匆一瞥,卻依舊認出對方可不正是之前被顧準甩入了臭水溝中那人?

心念電轉間瞬時明白,那丫鬟什麼的,定然就是這男子安排,還有眼下這藏獒……

卻不知院外裘玉山的訝異並不在希和之下——滿想著以鬆寒院裏那人形“野獸”的凶狠,楊希和衝進去,即便不死也得重傷,倒不料對方竟是恁般好運,兩人竟是本就認識的樣子。

罷了,既被表弟如此嚴刑拷打,想來定然是犯了家規的下人,自己一番苦心籌謀,如何也得出了心頭一口惡氣才是。

這般想著,竟是嘬嘴吹了個“進攻”的口哨——

那男人雖凶,瞧著分明已是強弩之末,不見得就是奔雷的對手。

一個下人罷了,咬死也好,咬殘也罷,表弟還能跟自己翻臉不成?

至於那楊希和,大可以安上個私通下人的罪名……

那藏獒明顯訓練有素,口哨聲響起的一刹那,已是四爪蹬地,朝著背靠鐵柱坐著的沈承兩人就衝了過來。

希和臉一白,下一刻身子一動,就想從沈承懷裏掙脫——

以希和之聰明,如何不明白,這可是沈家苑子,憑著沈承主人的身份,什麼人能把他打成這樣?沒看見之前在自家時,沈佑嚇得手足無措的狼狽情形嗎?

更不要說即便重傷之下,那繩索也絲毫困不住他。試問沈承不願的情況下,什麼人能動的了他?

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解釋,沈承分明是在承受家法。

而之所以會受鞭笞之刑,想來定和之前跟沈佑的衝突有關。

眼下沈承重傷之下怕是難以移動,自己這麼一跑,好歹能吸引那藏獒的注意力。

卻不妨背後的懷抱竟是和鐵鑄的一般,沈承分明隨時會暈過去的樣子,脊背卻依舊挺得筆直,更在藏獒撲過來的一瞬間,上身前傾,把希和完全護在身下的同時,右拳隨之全力砸出,竟是直直插入那藏獒咽喉中。一片血雨紛飛中,那藏獒悲鳴一聲,便再無半點兒聲息。

正要發出第二聲進攻口哨的裘玉山完全嚇得懵了,等到他回過神來,沈承卻是手臂一振,那碩大的藏獒屍體呼嘯著就砸了過來。

裘玉山嚇得“嗷”的一聲轉身就跑,隻是這次卻沒有上次的幸運,竟是正正被那藏獒砸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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