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出馬(2 / 2)

“國公府?”張青拖長了聲音,“哎呀,真是嚇死個人了!”

口中這樣說,卻是猛一用力,沈管家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嚇得忙衝那些手下招手:

“回,回來——”

“他怎麼在這裏?”沈亭霍然回頭,一把攥住希和的手,隻覺心裏一陣無來由的驚悸。

卻被希和用力推開,明顯沒有和他繼續說話的意思。

倒是旁邊的張青似乎覺得挺有意思:

“你問我嗎?阿和,可要告訴他?”

語氣裏竟是一副無比熟稔的模樣。

希和也沒有想到,這人本性裏竟是如此惡劣。自己和他有這麼熟嗎?明明兄長說此人雖是有些戾氣性子裏卻是仗義居多,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怎麼今日看來竟是如此不著調的一個人?當下也不願和他多說,轉身就往酒樓而去……

沈亭氣的臉都青了,張青卻仿佛沒有瞧見,反而快步跟了上去,明明兩人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沈亭卻覺得無比刺眼……

公堂上。

鄭倩本來內心相當忐忑惶恐,再沒料到那位明顯看著比縣太爺還威風的大人竟是如此上道,話裏話外分明對自己無比回護。

怪道姑父姑母平日裏那般威風,沒看到連自己這個知州表妹,在那些大人老爺麵前都如此有麵子嗎。

心情一旦放鬆,腦子自然轉的更快,竟是唱念俱佳:

“大老爺容稟,民婦甫成親時,因著我那二伯母妄動喜被,兩家便有些齟齬……後來又因為他家強搶嗣子一事結了怨……”

聽她又哭又說,竟是陳穀子爛芝麻說了一大堆,朱子康蹙起了眉頭,又唯恐周治中不悅,隻得盡量和顏悅色道:

“從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你隻須把你狀告顧元山的事說清楚便好。”

“是。”鄭倩應了聲,卻是愈發悲切,“去年初春,相公忽然提出想要外出遊曆。公婆膝下隻有相公一個孩兒,自然不肯,再三追問,相公卻不耐煩多說,反是鬼迷了心竅般執意要走。後來才知道,相公乃是和二伯一塊兒上路,公婆並奴家見勸不住丈夫,又想著二伯好歹是長輩,自然會對相公多加照看,哪裏料到……”

說道這裏已是痛苦失聲:

“自相公那日跟著二伯離開,到現在已是將近兩年時間,竟是再無有隻言半語……到現在生死不知……還請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

“青天大老爺,小老兒冤枉啊……”見鄭倩硬是要把一盆子髒水扣到自己頭上,顧元山不住磕頭。

“當日顧承運確然是隨同小老兒一起離開,可是到了柳河口,顧承運便自己下船離開,說是想到處走走散散心,那之後小老兒便再未見過他……”

“你胡說,”卻被鄭倩一下打斷,“我家裏公婆慈愛,上下相得,相公有什麼煩心事,需要外出散心,還一散就將近兩年之久?”

“既如此,顧承運當初緣何還要執意離家?”朱子康插口道,“這裏麵可有什麼隱情?”

“這——”鄭氏頓時有些張皇——顧承運因何離家,她自然清楚的緊,可不是為著再也無法大展雄風的子孫根?隻那話卻是決不能說的。惶恐之餘,瞧向顧元倉。

“哪裏有什麼隱情?”顧元倉也沒料到,周治中已經擺明了態度的情況下,朱子康還敢不依不饒,竟似是站在顧元山那邊的樣子,又想到顧元山這麼硬氣,難不成是得了顧元山的好處不成?

一想到這一點,頓時把顧元山恨得什麼似的——好你個顧元山,有哪些銀兩寧肯用來打官司都不肯送與老子嗎?竟是梗著脖子道:

“我們都是小老百姓,心眼兒實在,不懂得有錢人那些彎彎繞繞,我們怎麼曉得他到底同我那侄女婿說了什麼?承運既是跟著他走的,我們不找他要人找誰?還請大老爺為我們做主。”

顧元倉這人粗中有細,早在第一次跟顧元山打官司時就漸漸摸透了周治中的脾氣,這人也算是個有能為的,卻偏是最見不得富人欺負窮人,若然是富人和窮人對簿公堂,他就先要偏向窮人四分,要是窮人再硬氣些,就更對他的脾氣了。

一番話說得朱子康神情頓時有些難看——虧自己之前瞧在顧承善的麵子上,對這老東西多有容讓,倒好,竟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當下臉一沉:

“本官問鄭氏話呢,無關人等莫要喧嘩。”

本以為能讓對方收斂些,卻不料顧元倉反而勁頭更大了:

“大老爺這話可不對,論輩分我還得叫顧元山一聲二堂兄呢,可我也是受過苦的人——當初因為我那小兒子,我可不是眼睛都快哭瞎了?現下我那元峰兄弟一家都快零散了,我這心裏真是和在油鍋裏煎一樣!所謂大路不平有人鏟,我雖然不是官身,可也知道善惡忠奸,怎麼也不能瞧著好人受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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