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婦人心(2 / 2)

眼下卻全被希和給說中。尤其是以小鄭氏的心性,說不好翁氏肚子裏的孩子真生出來也會……

這般想著不由打了個寒噤,又思及一路上見識到的希和的手腕,自然很快就有了決斷,竟是轉身衝希和深深一揖,心一橫道:

“外甥女兒,方才都是小舅舅無禮,甥女兒你無論如何別放在心上。這件事待要如何,還請外甥女兒幫著拿個章程才是。”

楊家既然插手,要對付的人自然還要再加上顧元倉一家,和當初顧元倉狀告顧元山強搶人子一般,自家估摸著同樣又是個被當槍使的命。

隻是為了自家不致斷子絕孫,眼下也是顧不得了。

且既是有求於愛人,怎麼也要拿出些誠意來,當下懇切道:

“當初那顧元倉禍害我那元山伯父時,小舅舅還小,也沒幫上什麼忙,甚而我爹糊塗,還幫著他隱瞞了些事,小舅舅這裏給你賠罪了——”

“賠罪倒不必。”雖然早知道如此,可這會兒聽著,希和還是打從心底不舒服,“我隻說一件事,那就是當初外祖父過繼顧承善時,雖然家裏那份文書被顧承善給偷去了,總還有一份存在宗族裏吧?不拘小舅舅用什麼法子,隻需把那份文書拿來給我便好。”

希和口中說“不拘什麼法子”,實在是憑著顧承善的狡詐,必不會留下這麼大一個把柄在別人手中,怕是早想法子從族中弄走給毀了,隻顧元峰既是族長,想要再炮製一份,應該也容易。

顧承運聽了,沉默良久,臉色越來越灰敗,好半天終於點頭:

“好,這件事,也依你便是。那東西,那東西,還在,隻是,隻是我爹他,年齡畢竟大些了,還望外甥女兒手下容情一二……”

要說當初這事,委實是顧元倉做的不地道,便是顧元峰,雖是迫於無奈幫了這個忙,心裏也是老大不自在。

後來顧元倉又親自登門索要另一份文書,顧元峰多了個心眼,隻說當日便已燒毀。顧元倉也就信了,殊不知文書還留著,隻是被藏了起來。

眼下楊希和索要,且聽她的語氣,那東西是無論如何也要到手的。如果說之前還想著這楊家女不過是個少不更事的黃毛丫頭罷了,到了這會兒顧承運已然完全明白,這丫頭根本就是個狠角色。

真是自己不合作的話,對方也必然會有其他雷霆手段,到時自家說不好會惹上更大的禍事。

認命之下,連帶的更是徹底厭棄了小鄭氏,若非娶了這麼個攪家精,自家依舊是顧氏宗族之首,怎麼會落到族長地位都可能不保的淒涼境地。

希和也沒管他——人在做,天在看,做了錯事的人,終究要為自己昔日所為付出代價。

呆坐良久,希和長籲一口氣。起身推開窗戶,卻是一下怔住——

銀白色的月光下,能清楚的瞧見窗戶外的桂花樹旁,一個高大男子正一手曲臂枕在腦後,吊兒郎當的在那兒靠著,可不正是那個張青?

難不成這人是屬蟑螂的嗎?不然怎麼這麼命大!須知此人前不久還渾身浴血一副命懸一線的模樣。這麼快就沒事人一樣了?

瞧見希和出來,張青直起身子揚了揚手,走進前,隔著窗戶瞧著希和。

希和越發受驚,下意識的往後退,衣袖舒展處,依稀露出白皙手腕上一圈青紅痕跡——

可不是之前被張青攥著時留下的?

張青的視線頓時有些幽深,在希和驚叫出來前終於緩緩轉身離開。

走了一半,張青忽然回頭,正瞧見希和太過驚愕之下,張大的小嘴兒,揚了揚手:

“回去吧,放心,別怕,有我在,什麼壞人也不敢闖進來。”

即便對方滿臉的胡子掩蓋下,依就遮不住笑意盈盈。

隻是,壞人?希和氣的瞪眼,自己怎麼瞧著,自家院子裏怕是除了張青,怎麼可能還有其他疑似壞人?

聽到身後傳來“啪嗒”一聲的關窗戶響,張青頓了一下,依舊蹣跚著回自己房間了——

從小到大,受過的傷比這時候重的不知凡幾,還是第一次毫無防備的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那種感覺,就如同漫無人跡的冰原中,突然依偎著一個暖暖的火爐……

夢裏依稀好像好像還有一個女子……

現在才發現,原來不是在做夢。竟真的讓一個初次謀麵的女子靠近了自己。

這個楊希和,好像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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