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塵笑著撫上她的秀發,這個剛才還是吐得昏天黑地之人,現在便嚷嚷著威脅起他來。真是敗給她了。
“好好好,帶上,帶上,都聽你的。”
“不許後悔!”
“不後悔。”
“不許耍賴!”
“不耍賴。”
“不許再在我的燕窩粥裏下蒙汗藥了!”
君落塵一愣“好好好,不下了,不下了。”
梁國曆,一月三十日,大雪。漫天的大雪紛紛揚揚的撒下,撒在大地之上頃刻間化為須有。南國的冬雖是下雪卻不如北國的冬下的爽快,那北國一片銀裝素裹分外惹眼,冷到幹脆冷到極致之感到了這裏便隻剩下小半,濕冷濕冷的很。
“啊嘁。”沐離殤揉了揉凍得紅腫的鼻頭,眨巴著大眼睛看向君落塵,這已經是她今天打無數個噴嚏了。
君落塵攏了攏她身上的大氅,似又嫌不夠暖和一般自己靠了上來攬住她的身子,連人帶著那股寒氣一同納入自己的保護之中。
“冷不冷?”
“不冷。”
嘶嘶——
盤在沐離殤頭頂的冰蛇鄙夷的看了一眼她,緩緩舒展著身子吸收這難得的濕冷。
“再忍忍,前方便要到梁國都城良城了。”
“嗯。”
與此同時的婁國都城郾城城郊。
被蓮碧落和墨天域追殺的兩人,在城郊逃命之時腳下一個不穩跌入斷崖穀底,摔昏了過去,醒來時天已是暗了下來。
沐溪眨眨眼,虛弱的撐起身子手下摸到一個溫熱的物體,猛的愣住,心下大驚看去時正是見了承南奄奄一息的躺在她身旁,黑色的衣裳已是被血染的發亮。
“南,醒醒,快醒一醒,南!”
“水,水……”
“你等著我這就帶你去找水去。”環顧四周沐溪快要哭出聲來了,這裏哪來的水,四周都是陡峭的懸崖峭壁,就連他們所在之地也是怪石粼峋,莫說是水了,就連顆草尋起來都吃力的很。
“水…水…”
沐溪心一橫,掏出懷中的匕首來割破手腕,鮮紅的血液湧出,雖然這不是水但也總比沒有來的好些。
血液滴落在承南的唇邊,染紅了他幹裂的唇。腥甜的氣息一瞬間將他包圍起來“咳咳,咳咳,不要。”
隻是喝了兩口便被悉數吐了出來,但仍有少量的血液融進口中,鮮紅一片。
“這裏沒有水,不喝便是死。”沐溪的手指溫柔的揉搓著他的麵頰“南,活下去。”
“咳咳…咳咳…”
“誰在哪裏?”黑暗之中忽然響起一個滿含殺意的聲音“出來,再不出來休怪我無情!”
沐溪不禁蹙眉,手指捏的嘎嘎作響,手下摸出懷中的霹靂彈做出一副拚命的模樣“你是何人!”
“你!”
“等等。”黑暗中響起另一人的聲音,竟是莫名的熟識,隻聽那個聲音拉住之前那人,半晌才再次響起“可是魏國沐溪?”
“正是,閣下是?”
“承影。”
沐溪一愣,隱約中對著這個名字熟識的很,承影好似同南一般是齊國暗衛,她曾見過一麵。
“原來是承影,那我便安心了。我們需要幫助,承南受傷了,你們可有水?”
“有。”
崖底生起一堆火來,火光照亮了這一方也是溫暖了這一方。那方同承影一起的古離去不遠處的密林中打水拾柴火去了。這方承影同著沐溪一同照看承南。
沐溪看了看他打了綁帶的手臂問到“傷的重麼?”那傷正是傷在左臂之上,而承影最為出色的便是左手劍。
“無妨,隻是在也不能執劍而已。”
“好可惜。”
“沒什麼可可惜的。”古離正是拾了柴火回來,便聽見二人這般對話“他不能執劍了正好,日後換我來保護他。”
這……
沐溪微微愣住,見當事人都未出口反駁,頓時了然於胸。這樣也沒有何不好,有人保護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她不禁多看了古離兩眼,這個男人初初看來並未給人多少安全感,接觸下來卻是靠譜之人。不過,怎的莫名眼熟的很?
“敢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眼熟的很?”
“古離。”承影寥寥兩字險些叫沐溪未反應過來,半晌才清楚承影所說的是他的名字。
古離?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