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這……”
“王後性命危在旦夕。”
承南多看了一眼君落塵懷中的女人,麵頰上雖是染了塵埃卻也難掩傾城的容顏,那雙眼眸雖是緊閉的卻也能看出原本是怎樣的神采。
這個被他們喚作王後的女兒他也隻是在遠處遠遠的觀望過一次兩次,直到如今才是正式見麵。卻是在她這般狼狽的時候,胸口處的那處劍傷還在流著血,身上的衣衫已是破爛不堪。她到底發生了何事,竟是如此狼狽。
君落塵也是心疼的看著懷中的人兒,他往日見過的沐離殤比著這般還要狼狽,隻是如今的她格外叫他心疼“兩日之內回不來你也不必回來了。”
想來她已是知曉上官玲瓏的事情,那個他一直想要隱瞞著她的真相。關於上官玲瓏不是她親生母的真相。
這世上他從未見過這般狠心的母親,十幾年的養育之情竟是抵不過血緣。
他忽然覺得不值,替沐離殤覺得不值。
遠遠的葉青回眸最後看了一眼他們幾人,未做任何道別,他們還會再相見的,起碼等著他尋了救治沐離殤的解藥之時還是會再相見的。不過在這之前,他倒是要想好怎麼安頓上官玲瓏這個叫他不省心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再也未有集安堂的名號,有的隻是關於它往日的傳說。
齊國曆,農曆十二月十日
算起來這已是回到大齊的第二天,終於在這天晨光破曉之時,沐離殤睜開了那雙沉睡了兩日的眸子。
“醒了,來嚐嚐為夫的銀耳蓮子湯。”
她微微的轉著眸子,看向眼前之人,似乎有一瞬間反應不過自己所見到的是何人,直到那羹匙湯汁到了嘴邊,她才緩緩吐出三個字來“君落塵。”
君落塵一愣,猛地點著頭,眼中竟有說不出的狂喜“是我是我。”
許是別人不知,可是他卻知道的很,在這兩天三夜之中沐離殤是經曆了怎樣的生死殊搏,有那麼幾次連他都認為她要挺不過來了,若不是那一隻不肯斷的微弱遊絲,怕是如今的皇宮之中要滿是白色的綢帶了。
“這裏是昭陽正院?”明眸中閃過疑惑,她偏著頭看向房間中熟悉的擺設,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很“你帶我回齊國了……”
她的話說到一般停在了那裏,隻是呆愣愣的看著她,一張薄唇微微張開,半晌才是吐出最後兩個字來,卻隻是這兩個字就足夠叫他欣喜若狂的了“真好。”
“這裏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
沐離殤微笑著搖搖頭“謝謝你願意做我的家。”
“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要謝的實在太多了,不過感謝你醒了過來。”他是她的家,她又何嚐不是他的家。
她微笑著長舒出一口氣來,伸出手環在君落塵的脖頸上。身子碰翻了他手中的碗。
啪的一聲,摔在地麵上,摔了個粉碎。
君落塵的身子猛地一震,瞬間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原來是夢……
地上是被他在睡夢中胡亂碰碎的瓷碗,碗裏的銀耳蓮子湯灑了一地。
君落塵起身向著一旁美人榻上睡著之人的走去,她依舊沉睡不醒,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似是在做著什麼噩夢,原本紅潤的小臉蒼白可怖。
她的離兒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痛苦,才會變成眼前的模樣。才會選擇一直的昏睡不醒。兩天了,不,已經兩天三夜了。他守在這裏不吃不喝已是兩天三夜了,離兒怎麼還是自私的不肯醒來。
他多想告訴她,有他在身邊,什麼都別怕。
隻有這個女人,他幾乎拚了命的想要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她,她卻似拚了命的再同他玩著捉迷藏。
這次他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
那顆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就讓他來重新縫補起來。
“離兒,給我個機會,醒過來,為夫不能沒有你。”
當當當——
屋外響起敲門的聲音,君落塵一驚,不舍的放下她的手“何人?”
“回王上,承南帶著慕楓神醫回來複命。”
聽是承南帶著慕楓回來,君落塵一顆沉下去的心全然活了起來,幾乎飛也似的開了內室門叫著風塵仆仆的兩人入內“快快請進。”
“發生了什麼事?王後怎麼了?唉,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王後不是魏國的公主麼?”慕楓直接略過前來開門的君落塵,向著床榻邊的沐離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