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麵麵具之人手掌捂在還在滴血的傷口之上,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微微的搖了搖頭“三弟,齊王說的未錯,這些皆是上一輩的恩怨,君篷然已是死了我們也不必再去苦苦尋仇,倒是害的我們四兄弟如此悲慘。”
“二哥這小子給了你何好處,竟是叫你忘了我們南宮家三百一十三口人命了!”
“就算是為了天下的蒼生百姓,二哥求求你了,這個齊王比我們想象之中的有作為許多,齊國的百姓活的很好,這天下飽受戰火摧殘的百姓也皆是心向大齊,難道你還看不明白,還要執迷不悟麼!”
古南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二哥,神色驚異,仿佛看怪物一般“你難道忘了午門內那場屠殺,不分敵我的屠殺,屠殺盡我們南宮家三百一十三口人命。”
半麵麵具之人緩緩垂下頭來,唏噓著,他是南宮家的大哥,如今的古北,當年午門事變的將門首領,又是怎的不知南宮家三百一十三口人命被屠殺的慘狀。
“三弟,直到今日二哥才是明白,上一輩的恩怨不必牽扯到下一本的身上,冤有頭債有主,君篷然已是死了,我們尋了他的兒子報仇又能怎樣,隻是徒增仇恨罷了。”
直到,密林之中他親眼看見君落塵救了地上昏迷不醒的大哥古東之時他才幡然醒悟。他們是仇人,可他卻願救了自己的仇人……
不單是大哥古東,就連著自己也是他救回來的,若不是手下留情,想來他也是死了。有些仇恨積壓在心底太久,久到需要爆發,爆發出來竟是發現,原本那股怨氣早已在時間的蹉跎中消失不見,早已應是放空的心,卻遲遲不願放空下來。
“二哥!”
古南又氣又急,腳下不停的踱著,花白的胡子一顫一顫的抖動著。
“你已經不是我二哥了,你是敵人,你已是同齊王一夥之人了,你不是我二哥,我要你們一同陪葬,一同陪葬。”
他不知自那哪裏摸出一個火折子來,劃燃點在綁在身上的霹靂彈上。
“二弟!”
“不要!”君落塵麵色一沉身子猛的向外撲去。
身後……
轟——
滔天的火焰自南院中噴湧而出,爆炸發出的轟隆聲傳遍整個古家,回廊之上請了古莊主前來的碧荷與承影也是聽得見這爆炸聲的來源處,麵麵相覷的對視一眼。
“這……”
“南苑的方向!”
古情麵色一緊,腳下催了武功快步向著南苑的方向而去,聽方才爆炸的聲音也是聽得出,那是霹靂彈爆炸的聲音,霹靂彈隻是小小的一顆威力也足夠大到毀了整個南苑。
“你們誰都不能過去。”古西猛的攔在眾人麵前,擋住三人的去路。
“古西師父。”古情沉了眸色“爆炸的是南苑,南師父還在南苑之中身死未知,煩請讓我們通過。”
古西絲毫不與幾人情麵,雙手環抱在胸前死死的攔住去路“誰都不許過去,這是三個同齊王之間的事情。”
“你皆是知曉了。”
“自一開始我便知曉。”古西點著頭,伸出受來指向承影“自他來到古家的哪天,我便知曉了一切,莊主不必瞞著我們,南宮家的仇恨也是到了該了結之時。”
“你同他們不一樣。”
午門之變哪日古西還是年幼,並不完全急事,加之重病並未親自參與午門之變,故也是不知午門之變之慘烈。
然。
這些許年來,耳讀目染也是叫著古西心中多出絲絲仇恨來,他恨的隻不過是兄長們不休止的報仇,無休止的怨恨罷了。
仇人已至,叫著他們了解便是,至於其他便再說其它便好。
那爆炸聲依舊不絕於耳的傳來,在回蕩在古家的每一個角落裏,不知是哪個下人先開口喊了起火,一幹人蜂擁而至向著南院衝去。
碧荷與承影的心被揪了起來,霹靂彈的威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般大規模的爆炸,隻怕君落塵受之不能。
棲鳳居。
主臥之中。
沐離殤被這轟隆隆的爆炸聲吵醒,抬起手揉上惺忪的睡眼,眼前的景象漸漸明朗起來。這裏…是…
棲鳳居!
她的閨房!
騰的一聲,沐離殤自床榻上做了起來,許是動靜大了許多,驚動了在外間侍候的丫環木槿。
吱嘎——
木槿推開門來,手中端了一盆洗臉水。
“二小姐,您醒了。”
“木槿?我怎的會在這裏,還有外間的爆炸聲是怎的回事?”沐離殤不停的搖著頭,想要搖掉頭腦中殘存的蒙汗藥的藥力,她不是在大街上被一個叫蓮兒的小女孩迷昏了麼?怎的眼下會出現在這裏?
莫不是,蓮兒迷昏了她又將她送了回來?
許是再也未有比這還不靠譜的想法了。
“是今日早間南師父出去買藥看見您昏倒在醫館旁的小巷子裏,故帶了你回來的。”木槿將白色的帕子沾在水中浸濕,而後扭幹遞到沐離殤的麵前“小姐擦擦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