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鬥,輸了。
就這麼輸了麼?沐離殤緩緩起身,拭去臉頰上被琴弦劃出的血跡,向著觀琴台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技不如人,還望王上降罪。”
話音落下半晌也未有回音,觀琴台上之人緩緩的端起麵前的酒杯飲盡,威嚴的聲音掃過午門外的每一個角落“封燕國公主夏凝函為東宮娘娘,入主東宮。”
“謝主隆恩。”夏凝函福了福身子,她等今日已是等了太久,等的太過辛苦。
沐離殤已是記不得怎的回了昭陽正院的,隻是記得死死的抱住懷中的琴,記得母妃那張慈祥的麵龐,記得琴鬥場上第二夢憐得意的笑,和君落塵失望的神色。
關了昭陽正院的門,她拽住碧荷“悄悄的去給我請了墨凡墨太醫來,若是有人看見被問起,便說我舊疾發作,越快越好。”
“諾。”
斷過的琴弦她細細查看過,琴弦的邊角被人動過手腳,雖隻是割破了一絲,卻也看的出來。會是誰割破了這琴弦,母妃麼?她不信,這琴是母妃親手所製,母妃定不會害她。
那不是母妃會是誰,還有何人知曉這琴的事情。她所能想到之人隻有第二夢憐,自一開始她的手臂摔斷到今日的琴鬥,這一步步卻也像是早間便設好的圈套,隻等著她鑽進去。
真的是她麼?若是第二夢憐,她是怎般拿到母妃為著自己所製的琴?那琴不是由著墨凡送來的麼...墨凡,墨凡,無論事情是怎般,皆是與著墨凡有關。是他割破了琴弦,還是他與第二夢憐早已暗地苟且相通。
沐離殤隻覺得心中陣陣寒意,這深宮之中,她還能信任著誰。許是還有什麼事情是她漏掉的,事情許還有轉寰的餘地。
墨凡自昭陽正院偏門而入,腰間掛著出診的診箱,留了碧荷在外院看守,獨自進來內裏。便是見著她不停的踱著步子,憂心忡忡的模樣,臉上被劃開的傷口滲著絲絲血跡。
“離殤,你還好吧?”墨凡攔住她來回踱步的動作,按了她坐下來“你臉頰上的傷口不好生處理的話會留下疤來。”
“無所謂。”
“怎麼會無所謂,你要知道在這後宮之中若是連著美貌都沒了,還怎麼引得王上的注意,到時候的日子隻怕是比著冷宮還要難過。”
冷宮,她的身子顫抖了下。
墨凡自診箱中取出藥膏來,清理幹淨傷口,輕柔的為她上藥“還好傷的不深,我這個藥膏祛疤的效果甚好,無論是什麼疤都去的掉。你留著用便是。”
“哪,心裏的疤去不去的掉。”沐離殤抬頭漆黑的眸子鎖定住他的眸子,話裏叫人聽不出情緒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靜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莫不是王上納了夏凝函你心中難受?”他回望過去,殷切的目光透露著心中的不安,欲在她的眸中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沐離殤歎出一口氣來“不是他,而是你。你實話與我說,琴弦是你割斷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