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垂下眼瞼, 眸裏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 有些茫然地道出事實, “我娘已經過世許多年了。”
城主神情一震, 深邃的眼眸狄然僵住, 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情緒激動地問道:“多久了?這般年輕為何早早過世了?”
明月心裏越發斷定, 這位景城主就是娘親的一位親人,於是也輕輕道出耳聞的事實。
明朗聽得越發糊塗,明月話音剛落, 他頗為急切地問道:“景城主,你與我娘親是何關係?”
“孩子,景妍是我.家姐, 而我便是你們的親舅舅。”景城主略顯激動的說道, 聲音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眉眼之間盡是哀傷, 還透出幾分失而複得般的喜悅。
幾人大吃一驚, 這麼巧?不久前才說起這事, 真未想到緣分來得如此之快, 令人不可思議。
原來, 當年景城主年幼, 在他剛意識到自己的腿腳有不治之重疾時,他無法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精神愈加頹廢, 心情消沉痛苦, 無心活著。景妍見此心疼不已,為了讓年幼的胞弟精神振作起來,她獨自離家,離開北境外出尋找名醫,並囑咐幼弟在她離開後要好好的,也要照顧好她們爹娘……
之後的事,便不言而喻了。
幾人靜靜地望著城主,聽他慢慢的、憂傷的解釋。
“……我盼望過、失落過、記恨過、也擔憂過,兩年前,我的琴功已練到最高層,本打算外出尋找家姐,卻突遇血妖入城飲血害命,那場災難……你們外祖、外祖母拚死護城,最後與血妖同歸於盡。”
歎了口氣,明月望著眼前這位垂首傷痛的年輕城主,他身有殘缺但實力非凡,他眉宇間帶著深深的困苦和自責,他,是自己的又一位親人……
龍夜炎見明月麵容淡淡的一直未言語,以為她心裏難受,忙握緊她的手凝望她以示安慰。
明月看向他,唇角微揚,定了定神對城主說道:“娘親看到舅舅有如此成就一定十分開懷……”
阿朗緊接著也說:“舅舅,一定是娘親指引阿朗來此為舅舅醫治腿疾,娘親從未忘記過。”
城主聞言,豁然抬首看向她們,心裏猛的一喜,眼裏透出光芒,激動道:“好外甥,家姐留下你們,你們能來,舅舅已是倍感安慰,腿疾對舅舅而言早便無所謂了。”
“舅舅。”龍夜炎突兀地出聲,“舅舅這般英俊瀟灑、風度翩翩,自是不會在意小小的腿疾,但小舅子醫好了舅舅的腿疾,嶽母與外祖在天之靈便能安息了。”
被一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出色男子喊舅舅,城主微微一愣,隨後朗聲大笑起來,點著頭笑得十分開懷。
這日,不止城主,整個城主府上上下下之人得知消息,皆是眉開眼笑、樂樂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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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小白早早帶著兩個小家夥回屋睡覺,龍夜炎與城主把酒言武,相談甚歡,二人直喝到夜半三更醉醺醺才由人扶著起身。
阿朗扶著他舅離開了,明月扶著癡癡傻笑的龍某人慢慢走在一條開滿一樹樹桃花的安靜小道上。
龍某人酒量一直不錯,喝過數次都無半點醉意,這還是明月第一次見他紅霞滿滿的可愛模樣。
此時,某人右手攬住明月的肩膀,整個身子都掛在明月身上,不安分的右手賊賊地伸起,張開大掌細細地摸她的臉頰、脖頸。
明月覺得癢,左手扶住他的腰,右手抬起,將他不安分的右手扯下來,嗔道:“手放好,不許動,給我好好走路。”
某人低低地笑,左手撫上明月攬在他腰側的手背,俊臉埋進明月頸窩慢慢地蹭、使勁地嗅、密密地親,還不過勁地伸出舌頭舔舔。
紅暈浮上雙頰,明月歪頭躲避,再次嗔道:“再亂動你自己走,我不管你了。”威脅的聲音不免大了幾分。
某人抬頭望她,雙手攬緊,頓步不走了。
表情這麼嚴肅……明月望他,問:“怎麼不走了?”
某人不滿地低聲指責道:“不許對我大聲,不許你這麼說,你丟下我半刻,我會心慌意亂;你丟下我一刻,我會惶惶不安;你丟下我半天,我會擔驚受怕;你丟下我一天,我……”
“好了好了,我不丟下你,換你丟我好不好?”明月趕緊打斷他,討好地如是說。
某人再次不滿,“不許你這麼說,我丟你和你丟我有什麼分別?”
明月急忙雙手抱緊他,道:“好。我捆住你好不好,如此,無論如何也丟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