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西的幹爹, 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叫喬亭南。他在Y省某個風景宜人的小鎮上, 開著門診做中醫。性格寡淡, 沉默少言, 溫西西與他的關係不好不壞。甚至現在, 也還是帶著些客氣。
高一下學期被送到Y省來上學, 盡管遭受著校園冷暴力和家庭冷暴力的雙重夾擊,溫西西仍舊有所抵觸。在反抗中,得知喬亭南的妻子是她媽媽的生前好友。在隻有這一絲絲的聯係中, 溫西西到了喬亭南家。
喬亭南的妻子安鸞確實是溫西西母親的好友,可在溫西西臨去之前就去世了。剛經曆喪妻之痛的喬亭南比平時更加寡言,溫西西帶著行李找到鎮上的診所進門時, 他正在坐診。隻抬眼瞧了瞧她, 說了句:“房間收拾好了,在二樓, 你先上去吧。”
溫西西有些害怕, 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
診所裏的病人看著溫西西, 問了喬亭南一句:“這個小姑娘是誰啊?”
喬亭南邊給病人把脈, 邊溫和地說道:“我幹女兒。”
這麼一句話, 確立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溫西西現在想想那時候也是心大, 就因為喬亭南這麼一句話,她竟然拎著行李就上了二樓,並且就那麼住下了。
當時的溫西西腦海裏對壞人並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 她隻覺得喬亭南坐診時, 沉著溫和,耐心妥帖,比溫作延要有父親的樣子。而且醫者仁心,做中醫的人心思不會太差。
喬亭南聽到溫西西的叫聲後回頭,看了一眼溫西西,麵上仍舊沒什麼太大的笑意。他伸手接了溫西西手上的行李,說道:“走吧。”
兩人平時相處的模式就是這樣,幾乎沒什麼對話。喬亭南話不多,但照顧人照顧的很細心。溫西西在這裏三年,從沒提過什麼要求,但同學們有的東西,喬亭南都會給他備一份。就連上大學時,喬亭南甚至給她打過學費,但被溫西西又打了回去。
溫西西大學時,寒暑假會來喬亭南這裏住些日子,幫忙打打下手。工作後,節假日放假多她才回來。因為她買不起機票,要坐綠皮硬座。S市距離Y省的距離,夠她坐十二個小時。
喬亭南對於她來,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溫西西知道自己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喬亭南肯收留她高中兩年半已經仁至義盡。所以,她其實不太想過來麻煩他。但這次,喬亭南主動打電話給她,溫西西心裏覺得詫異的同時,也覺得有些溫暖。
畢竟,除了白琴別墅和她在S市的那套房子,最有歸屬感的地方,就是喬亭南的小診所了。
“您不用過來接我的,我可以坐大巴回去。”溫西西邊說著邊係好安全帶。
喬亭南醫術不錯,十裏八鄉有名,所以他經濟條件挺好,開著一輛豐田越野。
“和他們預約到了兩點。”喬亭南說完,看了一眼時間,“不晚。”
溫西西“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
喬亭南診所所在的小鎮,在Y省的省會城市邊陲。開車一個小時後,車子離開繁華都市,進入了景色宜人的鎮子上。
小鎮四周開闊,有幾座丘陵,Y省四季如春,青山綠水。空中藍天白雲,不染纖塵,像桃源仙境。
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溫西西呼吸著新鮮空氣,心情也開闊了不少。她還是思念這裏的,不然也不會在錄製《我助》的時候,會回憶起這裏。
小鎮的建築風格統一,均為白牆灰瓦,周邊是一條長河,河上有個堤壩,現在這個時間,有婦女在那裏洗衣服。
喬亭南的門診在小鎮的外圍,就在河邊,是個三層獨棟小閣樓。車子停在門前,喬亭南和溫西西下了車,一同回了家。
一樓是門診,二樓居住,三樓放雜物。整個閣樓的裝修格外簡約,看著有些陳舊感,帶著喬亭南的品味。
兩人回來的還是稍微晚了些,一開門就有病人來,喬亭南沒隨著溫西西上樓,將衣服換好後,坐下開始就診。
溫西西回到房間放下東西,床上是簡單的被褥,床頭的木櫃上放著洗好的被罩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