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看他指點江山,有理有據的擺明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哭著也得吞下去之後,隻能沉默。
好吧,不就是累點嗎?
她可是要新年做個勤奮的小黃雞的,不能自食其言!
握拳,加油!
那邊蔣華依然處於被她拉黑狀態,無法跟她聯係,隻能跑她的公司堵人。
然而蘇楠被安排了太多的工作,基本成了空中飛人,蔣華次次都是撲個空。
後來他也學乖了,從她公司手裏拿到了她的行程安排,每次她回京的時候,都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撲過去。
陽光晴好的下午,蘇楠攤在休息室裏的搖椅上,曬著陽光閉上眼睛休息。
蔣華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坐在她身邊,也不打擾她,就跟個癡漢似的,一直傻傻的盯著她。
直到他太過強烈的實現讓蘇楠忍無可忍,睜開眼扭過頭去抗議:“蔣先生,擾人清夢不是個好習慣。”
蔣華表示:“我可以補償你。”
“怎麼補償?”蘇楠撇撇嘴,“時間可是補償不了的。”
“但是美夢可以,”蔣華快速接上,小眼神往她身上瞄了幾下,“我……我可以陪睡。”
蘇楠:“……”
你行的!
她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他,仔仔細細打量他那張臉:“你被人下蠱了嗎?怎麼最近畫風大變,變得這麼……幽默?”
其實她本來想說變得這麼不要臉的。
以前的蔣華雖然有點煩人,但每次相遇都是彬彬有禮的,言行舉止足以與他穿的一絲不苟的西裝匹配,隻是那雙桃花眼偶爾流光溢彩給畫風沉悶的他增添一抹亮色。
但是最近他不知道怎麼了,死纏爛打不說,還變得特別無恥,動不動就撩她。
蔣華眼含期待地問道:“那你喜歡嗎?”
蘇楠:“……我喜歡一個人,謝謝。”
蔣華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瞼:“看來我還需要繼續努力。”
蘇楠:“……你不要這麼死心眼,夢中情人什麼的都不重要。”
“我覺得重要,”蔣華堅持說道,“沒什麼比你更重要。”
蘇楠看他一眼,默默地拉過毛毯蓋在臉上。
這男人真是甜言蜜語技能點滿了,情話張口就來。
要換個心誌不堅定的年輕小姑娘,早就被他幾句話拐跑了。
她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並沒有讓他打退堂鼓,而是繼續說道:“你不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陪練對象嗎?”
蘇楠沒有反應。陪練什麼,打架嗎?
蔣華繼續:“你不想從往事走出來,讓從前再也不能對自己有所影響嗎?看我,我就是個很好的陪練對象呀!我可以陪你一起度過往事的坎坷,不再讓它們困擾你。”
蘇楠這次終於有所行動了。
她拉下毯子,看向他。
蔣華心裏在撒花慶祝,麵上依舊嚴肅正經:“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這張臉也不會再有什麼聯想,不會再因為往事而覺得習慣性地厭惡,你就贏了。”
他諄諄誘導:“沒有人應該被過去困住一輩子,你應該擺脫它們麵向未來。”
蘇楠一方麵覺得他在胡說八道,另一方麵又覺得其實他說的有道理。
被過去困住的確是個問題,其實她自己也有信心滿滿走出那段陰影,但一個人的抗住顯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她盯著蔣華那張臉發呆。
蔣華正襟危坐,一臉誠懇,就差在自己腦門上寫上靠譜兩個字了。
良久,太陽都開始西斜了,蘇楠終於點頭。
蔣華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裏已經在鑼鼓喧天得慶祝了。
他怕把人嚇跑,恢複一派正直凜然的形象,腰板挺直坐在沙發上,看向蘇楠:“那你打算怎麼做?”、
蘇楠被他問倒,陷入沉默。
蔣華想說,當然是一起看電影吃飯約會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情呀!
這期間,他就不相信憑借自己的真心會打動不了她!
不過他也怕適得其反,所以幹脆把嘴巴封上,秉承沉默是金,由著蘇楠自己胡思亂想,沒有給出建議。
良久,蘇楠也沒有動靜,蔣華心裏打鼓,終於忍不住說道:“你想想自己需要強大到什麼地步,是隻需要想起過去也不會心跳加速呢,還是……即使昨日情景重現,你身處其中,也能坦然應對,分得清現在和過去,區分得開未來和往事。”
蘇楠想了想,接受了他的意見:“我希望能達到後者。”
其實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智堅強的人,從她二十歲之前幹的那些荒唐事就可窺一二。
如果她心智堅強,能冷靜地應對當下,就不會放縱自己做出那些事了。
而她現在看似高貴冷豔,其實那冷傲的表象依舊隻是她身上的一層外衣,在這層看似堅硬的外殼下,她的心依舊柔軟,依舊脆弱。
不然也不會在這麼多年後再一次看見蔣華聽見他說的話就忽然失控。
說到底,還是她的心不夠強大。
蔣華的心咚咚跳得很快,幾乎要躍出胸膛,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那你有什麼計劃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達到這個效果嗎?”
蘇楠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動,腳步聲很輕,卻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蔣華的心上一樣,讓他心跳得更厲害。
良久,眼看著要華燈初上,蘇楠終於下了決心,站定之後,轉身看向蔣華:“我需要你的幫助。”
蔣華笑得溫文爾雅:“當然,我早說過,我十分榮幸願意為你效勞。”
“你先聽我說完,”蘇楠說道,“其實這個要求對於你來說是很不公平的,因為我希望你能幫我一些事情,但也請你知道,我並不會因此就接受你,我說過,我是……”
“獨身主義,”蔣華無奈地接上,“我也說過,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很樂意,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蘇楠定定的看了他很久,忽然說道:“你知道嗎?其實現在的你跟我以前有點像。”
蔣華有點吃驚:“是嗎?我沒看出來。哪裏像?”
蘇楠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樣的傻,一樣的可憐。
他現在近乎於卑微的追求,跟她二十歲的時候放縱的追求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她求而不得,轉而放縱自己,自甘墮落,而他卻依然執著,不曾放棄而已。
她垂下眼瞼,忽然覺得很對不起他。
也許是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和從前的蔣泰華有太多的不同,她終於能正視兩人之前的不同了。
蔣泰華素有狐狸之稱,無論是在商界還是在情場,他都是占據上風的那個,閑閑地伸爪子撩撥一下傻不拉幾的小笨蛋,看著他們逗趣,等覺得看膩了,就一腳踢開看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