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儀順勢下台階,對著蘇睿不好意思的一笑:“大少爺,我還得去看老爺,這就先走了。”
蘇睿也不攔她,隻是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悠悠然地說了一句:“嚴司機在蘇家幹了二十年了吧!聽說阿姨沒進門的時候,爸爸就讓他跟在阿姨身邊當專屬司機了。”
李鳳儀僵在了門口。
蘇睿走過來,意味不明的看看蘇岩,對上他稚嫩而茫然的臉龐,燦爛一笑,低聲在李鳳儀耳邊說道:“阿姨一女侍二夫,可分得清這生下來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李鳳儀脊背挺直,大義凜然:“大少爺說笑了,我的孩子自然都是姓蘇的,跟你一樣。”
她特別咬重了最後半句話,成功的讓蘇睿臉色難看起來。
“我和你的孩子可不一樣,我媽也和你不一樣。”
他收斂起笑容,麵色冰冷:“我媽當年跟爸在一起的時候年紀還小,男未婚女未嫁,兩情相悅,無關乎道德法律。而李阿姨和爸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有婦之夫。”
再說的明白點就是,你丫是個破壞別人家庭不擇手段上位的小三,我媽是純潔無辜的白蓮花,隻是被蘇宏盛這個渣男騙了而已。
她跟你可完全不一樣,別把自己和她相提並論,惡心!
李鳳儀撩了撩自己耳邊的頭發,風情萬種的一笑,聲音輕柔卻又帶著滿滿的惡意:“那又如何,當初她和我的身份有什麼不同,都是老爺的情-婦而已。你和我女兒的身份有什麼不同,都是私生子而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和老爺是合法婚姻,我的兒子女兒,也都變成了婚生子,隻有你,還是個私、生、子。”
蘇睿的臉色倏忽鐵青起來,身份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心裏永遠的痛,他也因此痛恨蘇宏盛乃至於整個蘇家。
蘇宏盛欺騙了他的母親,讓她為他退學生子,卻得不到應有的名分,以至於他出生之後就鬱鬱寡歡,英年早逝。
他恨所有給他造成不幸和傷害的人。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把她抵到玄關的牆壁上,神情惡煞,嚇得蘇岩大叫起來:“大哥,你在幹什麼?”
李鳳儀呼吸困難,還是伸出手在自己兒子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示意他安靜。
然後她看向眼前麵色扭曲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蘇睿麵無表情:“說說看。”
見他是這個反應,李鳳儀的信心更足,示意他先放開自己。
蘇睿緊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鬆開了手。
得到自由的李鳳儀咳嗽了幾聲,拍拍蘇岩低聲讓他先去客廳等著。
蘇岩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李鳳儀哄了幾句,他也不聽,隻能由著他去了。
站直身體,李鳳儀輕撫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拂去褶皺。
“大少爺的心,想必和我是一樣,對於這充滿腐朽氣息是蘇家早就厭惡了,隻是舍不得這眼前的榮華富貴而已,我說得可對?”
蘇睿淡然回道:“我姓蘇,這裏的東西本就有我的一份。”
李鳳儀嘴角勾起:“我是蘇宏盛的合法配偶,這裏的東西也該有我的一份,還有我的女兒兒子,他們也都是有繼承權的,不是嗎?”
眼見蘇睿臉色不好,她又接著說道:“可是讓我們忍著惡心留在這裏的理由——蘇氏,馬上就要倒閉了。”
“事情沒那麼糟糕,”蘇睿說道,“蘇氏想要度過這道坎,也有很大把握。”
“就算是蘇氏度過這道坎,存活了下來,還能有今天的風光嗎?”李鳳儀咄咄逼人地說道,“大少爺在蘇氏工作,而且還是在重中之重的財務處,想必蘇氏現在賬麵上還剩下多少錢,你比我更清楚才對。”
蘇睿不置可否,反而讓她繼續說下去。
李鳳儀知道自己說對了:“讓蘇氏度過難關繼續存在,然後伺機發展重複榮光,那隻是老爺想做的事,大少爺,是想辛辛苦苦在公司裏操勞一輩子,還是……去拿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
“蘇氏的股份都掌握在爸手裏,我沒有,你也沒有。”
“可老爺已經病倒了,”李鳳儀撫摸著自己的秀發,笑得嫵媚,“所以事情要怎麼做,他想外界傳達的意思,還不是要靠你這個兒子和我這個妻子去說?”
蘇睿不說話,讓她越發滿意,湊到他跟前低聲說道:“承認吧,大少爺,你一開始把我攔下來威脅我,不就是想要和我合作嗎?”
如果不是,他為什麼不直接拿著手裏的證據去找蘇宏盛,讓他跟她離婚,那豈不是又少了一個人跟他分遺產?
再者說,想要遺產,那首先得蘇宏盛死,他們雖然都恨不得他去死,但並不想手上沾血。
所以,在蘇宏盛看不到的時候,趁機瓜分利益才會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