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的是,擺放在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大多消失不見,隻剩下些基礎護膚品。
淩亂的是,床頭還有書桌上都散落著很多書籍,有高中複習資料,也有一些雜書。
他不止一次來過這房間,卻每次都覺得在變化。
可能是因為房間的主人在不停的改變吧!
他漫不經心地擰了擰抹布,走到她的書桌前,隨手翻了翻。
本以為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結果翻出來一張A4紙,隻見上麵寫著:違禁詞,色—誘,欲-火,勾-引,呻-吟……
唐翊:“……”
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若無其事地合上書,拿起抹布就開始擦桌子。
蘇婻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口。
唐翊心虛,淡淡的問道:“怎麼不進來?”
蘇婻盯著他手裏的抹布,遲疑地說道:“這塊抹布,你剛才是不是用來擦洗手間的洗漱台來著?”
擦過窗戶,擦過洗手間,現在又來擦她的桌子?!
她沒有什麼潔癖但也受不了啊!
唐翊後知後覺,耳朵微紅,木著一張臉說道:“我再找人來擦。”
說完提著小水桶,拎著髒兮兮的抹布,落荒而逃。
蘇婻歎口氣,說好的潔癖男主呢?
結果他親自打掃衛生,而且還是這麼不講究的打掃!
唐翊下樓之後,王管家小聲來報告,“已經給陸醫生送過去了,很快就知道結果。”
說起這件事,王管家也覺得匪夷所思。
家裏這麼多人,竟然沒有發現蘇婻偷運了藥材進來!
高三生的書包本來就大,滿滿當當地裝著很多書,她放點分量不重的藥材帶進來,又一個人偷偷在房間裏使用,根本沒有人發覺。
唐翊點點頭,去了書房,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等待。
等著陸醫生辨認那些藥材。
很快,陸醫生那邊就回信了。
那些藥材的名字唐翊看不懂,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隻是陸醫生最後的評價吸引了他:固本培元,強身健體,疑似是習武之人的輔助藥方。
唐翊攥緊了手機。
之前蘇婻跟他解釋過,自己想鍛煉身體,又覺得練武很酷,所以在網上照著教程練習。
那時候他完全信任她,所以沒有任何遲疑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是現在想想,哪兒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這年頭中二少年可不少,誰年少輕狂的時候每個武俠夢?可最後有幾個真的成武林高手了?
之前看她打拳似模似樣,他還暗暗發笑,現在聯想一下她揍了唐新,在Leo來砸場的時候英雄救美,一件件都表明她絕不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了。
還有現在這藥方,按照陸醫生的說法,這藥方是好東西,隻怕是有些人家祖上流傳下來的秘方。
可她輕易地拿到手了。
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他打開手機,叫人進來。
蘇婻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快被揭了,還在努力地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她想了想,為了今後不坐吃山空,重操舊業還是很有必要的。
年三十一大早,唐翊這個家主就起來貼對聯。
盛蘭慧在下麵笑眯眯的看著。
唐新腫著兩隻豬蹄手縮在屋裏。
昨天他被勒令在室外擦玻璃,從來沒幹過苦活的小少爺哪兒受過這種罪,寒風瑟瑟中,凍成了一條狗不說,原本修長的手都凍成了發麵饅頭。
盛蘭慧剛看見的時候可心疼壞了,埋怨了唐翊幾句,唐新急忙給自己堂哥說好話。
他這是戴罪立功,隻要能讓堂哥發泄怒火並原諒他,這種不痛不癢的事兒算什麼!
嗯……其實還是又痛又癢的,凍腫了的手在溫暖的室內變得奇癢無比,還有點刺刺的疼。
他跟個老農民似的揣著手,麵無表情地坐在角落裏思考人生。
他是不是真的錯了?
蘇婻下樓接水,剛想回去就被盛蘭慧叫住,“婻婻,別老窩在臥室裏,陪媽媽來做飯!”
她隻能放下水杯跟著進廚房。
她這幾天盡可能的窩在臥室裏,減少和唐先生見麵的次數,免得他一看見她就想起綠帽子進而心情不好。
不經意間和唐翊的視線撞到一起,他的眼睛裏滿是探究和深不見底的暗色,讓她無端打個寒顫,緊跟在盛蘭慧後麵打下手,再也不敢亂看了。
至於唐新,她看都不看一眼。
而在陰暗角落裏發黴的唐新聽到動靜,向那邊看過去,眼神剛在蘇婻身上停留了半秒鍾,他堂哥的殺氣就衝過來了。
他趕緊扭過頭,欲哭無淚。
他沒有其他意思,真的,隻是下意識地看一眼而已,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