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穩婆跟軍醫匆忙從營帳內跑出,慌慌張張的說道:“王爺,太後娘娘肚子裏這一胎恐怕…恐怕危矣!”
“什麼意思?”夜洛聞言一把揪住軍醫的衣襟,厲聲道:“說清楚!”
軍醫目光閃躲,顫顫巍巍的說道:“回…回稟王爺,太後娘娘懷孕時因過度操勞,導致身子骨虛弱,體質也比一般的孕婦羸弱。生小公主時,已經是…勉力為之,眼下是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了!”
夜洛聞言攥著軍醫衣襟的手發出“格格”的響聲,眼底醞釀著狂風暴雨。
軍醫見狀,膽怯的縮了縮脖子,生怕夜洛稍一用力捏斷了他的腦袋。“王爺,您現在必須要做出決定,到底是要皇嗣,還是保太後?”
眼下放眼整個風欒國,除了當今聖上夜瑾易與太後慕容毓婉本人,便以洛親王夜洛的身份最為尊貴,軍醫自然是要向他請示。
夜洛聞言眼眸輕合,沉默良久,一字一頓道:“保—太後!”
夜洛的話音還沒落,淨月便掀開營帳走出。她向夜洛微微福了福身,沉聲道:“主子,太後的意思是保孩子!”
“不行!”夜洛想也沒想便拒絕道。
新皇年幼,若是慕容毓婉再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怎麼是好?況且,先帝臨終前,要他照看他們母子,竭盡全力的為他們保駕護航,輔佐幼主,匡扶社稷。他怎能因為一個孩子,而讓皇上沒有母親,讓先帝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他思忖再三,堅持道:“軍醫,按本王的意思,保太後!”
“這…”見軍醫有些猶豫,夜洛再道:“怕什麼?太後娘娘日後若是問罪,本王一力承擔!”
隨後,三人魚貫而入走進帳內。
慕容毓婉眼瞼為睜,見淨月一臉複雜的望著她,心裏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淨月,你要做什麼?”
“太後娘娘,對不起了!”淨月別開臉,艱難的開口道。說罷,玉手一揮,轉身背對著慕容毓婉。
慕容毓婉見狀,美眸一沉,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道:“你們想打掉他?”
一時間,帳內變得十分安靜。
慕容毓婉見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以肘支身,揚聲道:“說話啊!”
“太後娘娘,您的身子是生不下這一胎的,您若是再耽擱下去,自己的性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穩婆輕歎一聲,勸阻道。
“不,哀家不同意!”慕容毓婉說罷,掙紮著要起身。
這個孩子是焱在離開前,留給她的最後一件寶貝,她怎麼能答應讓這些人傷害這個孩子?
慕容毓婉勉強坐起來後,掙紮著要下床,卻無力的癱在了床上。見此情景,她的眼角劃過一行清淚。
“不,這是哀家的孩子,你們憑什麼這麼做?”
淨月聞言把心一橫,咬牙道:“太後,您看到了,你連坐起來都是困難,更別說還有力氣生下他!”
“淨月,我求求你,你幫幫我。你也是做母親的人,將心比心,你應該更能理解我的心情!”慕容毓婉聞言早已顧不得自個兒的身份,艱難的扯住淨月的衣袖,苦苦的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