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夜瑾易,慕容毓婉便柔聲哄著哭累的夜瑾易入睡。
確定夜瑾易睡著後,慕容毓婉這才從內室走出,對著一身勁裝的暗影道:“暗影,本宮離開後,皇上的安危就交給你了。哀家會留下惠兒,你遇到什麼不懂的,可以問她。”
暗影聞言微微頷首,目送慕容毓婉離去。
出了裕德殿,慕容毓婉擦了擦額間的虛汗,這幾日實在是太過於疲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帶兵到達虎口關。如今看來,蘇太師他們的擔心也確實不無道理。
她一邊暗笑自己身子不爭氣,一邊向壽康宮走去。
途徑禦花園,望著長出新芽的柳樹,她腳步一頓,目光也隨之變得黯淡無光。
這裏是當年焱在她懷著瑾易之時,陪她賞花的地方。隻可惜物是人非,昔日的花卉突然一夕之間全部死掉,如今已經重新栽種成了長出嫩芽的柳樹。
同樣是她懷有身孕,而他已經…
跟在慕容毓婉身後的闌煙見她神色戚戚,便知她一定是想起了夜焱。
“太後,您不是還有要事嗎?”
慕容毓婉聞言勾唇冷笑,點點頭,抬步向前走去。
是了,現在的她哪還有傷心的功夫?如果風欒國毀在她手中,那她才是真的沒有麵目去見已逝的焱。
壽康宮。
闌煙推開殿門,隻見裏麵陰暗一片,她吩咐隨侍的宮人全部留守在宮外,自己則與淨月扶著慕容毓婉走了進去。
端木菱曦聽見聲響睜開了雙眸,微眯著看著不遠處的慕容毓婉。許是許久不見光,她竟覺得殿內的視線有些刺眼:“誰?”
“怎麼?連哀家的聲音都聽不出嗎?”慕容毓婉冷笑一聲,凝望著端木菱曦。
隻見端木菱曦跌坐在鳳椅一旁,其麵色暗黃,蓬頭垢麵,一臉的頹敗之色,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風光。
“慕容毓婉!”端木菱曦突然掙紮著起身,搖晃了幾下,卻始終無果。
“哀家的名字果然讓你記憶猶新,哀家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兄長端木重山已經死在了雲隱寺。”慕容毓婉撫了撫發髻,頭上的金步搖發出輕微的響聲,神情說不出的愜意。
說罷,橫了一眼身後的淨月。
淨月見狀,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走向端木菱曦。
“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夜焱明明隻是貶哥哥剃度出家,你居然敢私自處死他?”端木菱曦先是怒目而視的望著慕容毓婉,大聲道。當她看到淨月離她越來越近,則一臉驚恐的向後挪去,不住地搖著頭。“你要幹什麼?”
慕容毓婉聞言目光沉沉,望著淨月的背影,又道:“別這麼快讓她死了!”
“是!”淨月玉手一挑,將玉瓶的塞子取下,將一粒藥丸強行塞入端木菱曦的口中。
任由端木菱曦如何反抗,也掙脫不了淨月的牽製。
藥丸入口即化,苦澀怪異的味道在她的口中蔓延著。
盡管她一擺脫淨月的牽製,便俯身幹嘔起來,卻也是無用之功。
慕容毓婉見她一臉怨毒的望著自己,俯身躬身道:“哀家說過,一定會讓你嚐盡先皇受過的苦。現在你就好好體會這腐骨丹的滋味吧!”
“你站住,給哀家解藥!”端木菱曦說罷起身要扯住慕容毓婉的衣袖,卻被她狠狠地甩開。臨走前,她回眸一笑,眼中的笑意讓端木菱曦不寒而栗:“對了,這藥聽說會在每晚子時發作。發作時痛苦難耐,全身的骨骼好像被撕裂一般。還有,你不要妄想著求死。哀家會讓人看著你,絕不會讓你輕易死去。”說罷,仰頭大笑,決然離去。
出了大殿,慕容毓婉適時的安排了幾名幽靈閣的門人守候在此,不準任何人靠近。
之後的每一夜,壽康宮裏都會傳出淒慘無比的叫聲。久而久之,不知情的人以為是厲鬼作祟,傳言有模有樣,仿佛親眼所見似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