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她已經不再記得。隻是好像中考完的那段時間,她都要到一個固定的培訓機構去練琴,那時候坐車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就可以到。她每天早上八點鍾出門,中午和下午都有課程。這其餘的時間她都是到培訓機構附近的一家很幹淨的麵包店點一份起司和牛奶,坐在窗邊看書消磨中午的時間。
也並不覺得有多累,那時的她一心追逐寧越的腳步,她的心裏隻有哥哥。夢想永遠需要堅持,她想讓自己與眾不同,那麼辛苦也是應該的。
其實練琴也是她自己喜歡的事,不過那時候寧越也學習樂器。她當時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哥哥喜歡還是她自己喜歡。
那個時候早上八點走出小區,其實還算比較早的,車站都沒有什麼人,她總是趕上八點整這一趟車,然後依舊選擇靠窗的位置坐。她在每個清晨八點,看見最多的,就是那個麵容清冷俊美的少年。
她好像很少見到那個少年的正臉,因為她每次上車前都沒有看見他,但是坐下來以後都能發現他已經在前麵的位置坐下。而且她都是在他之前下車,然後走去培訓機構。
直到有一次,她的乘車卡從口袋裏掉了出來,她當時還沒有發現,直到後麵有人在喊:“同學。”
聲音淡淡的,好似冷秋。
他說:“同學,你的東西掉了。”
她回頭,看到的是一張幾乎移不開眼睛的臉。她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男生有那麼漂亮的一雙桃花眼,更何況不妖不媚,眼神幹淨清冷,清澈明朗,卻隱隱透著永遠仿佛局外人的疏離淡漠,氣質尤其出眾。
他的臉上沒有過多表情,把乘車卡遞給她,她看見他的手,修長幹淨,骨節分明,手腕清絕。
她愣了一下,而他卻從她身邊繞開走到後麵的位置隨便找了一個坐了下來。
他的出現,她承認,著實眩花了她的眼。
後來她每天早上都可以看見他,隻是他們之間除了上次,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她很好奇,這是一個怎樣神秘優雅的少年。
後來她依舊每天練琴,直到有一天她的老師讓她留下來,和她說了一個關於演出的安排,他們這個培訓機構的團隊要帶出去比賽,決定選幾個優秀的學生,她被選中。
在等待其他班的同學上來時候,她看見了他。
那個少年拿著小提琴,跟在一個老師後麵,出現在眾人的視線。
隻要有他的地方就是焦點,果然他一上來,周圍的其他留下來的同學都開始有了騷動。
隻有他是站在老師旁邊,大概是領隊之類的演奏。老師在一群女生裏尋找一個女生的領隊演奏。在一旁的女生個個都前所未有的激動,少年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他掃了一眼,看到了她,目光微微停頓。
此時的她,卻早已被驚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時,老師說:“女生待會一個個拉一小段曲子,我選最好的出來。”
“就拉《卡農》。”
她頓時想到了寧越,因為他每天都會監督她練習,不管是什麼曲子,最後一定要她拉一遍卡農。
她發現他的似乎每個人的演奏都聽得很平淡卻認真,時不時和老師交流一下,目光卻從來都沒有停留在哪一個人身上。
“寧藍,你來。”
她回過神,拿起小提琴走到中間。
“你覺得音符仿佛在手指之間跳動,你仿佛就是音符。”
寧越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裏,她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
一曲終了,她微微鞠了個躬,走到人群中。抬起頭,目光卻和他交彙。
她感覺到了一瞬間的心跳停止。那雙眼睛,她在心裏隻有一個聲音,就是:天啊。
後來她被選上,老師隻是笑著說了句:“寧藍,很有靈氣。”
她下意識看了看他,他目光平靜,靜靜地回望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