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沒說完,他用手掌堵住我的嘴。嘴唇掃過粗粒的掌心,溫熱有力,我幾乎是立刻停了不再說話,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話真多,女孩子就應該懵懂矜持一點才可愛。”
所以他現在是嫌棄我來著......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再抬眸時,他的手在眼前一動。
我看著我的試卷被折成一個紙飛機,在飄灑的白色碎紙片中,以一個優美的弧度緩緩飛過。
偏頭看著少年一派清風霽月的模樣,心下免不了嘀咕:“這也太文藝了,一點都不適合我。”
他清澈明朗的眸光掃過我,嘴角笑紋淺淺:“拉小提琴的少女,還不文藝?”
我白了他一眼:“你還是拉小提琴的少年呢。”
他回頭看我,下顎輕抬示意我可以繼續。
繼續折紙飛機?
我嘟著嘴哼了一聲,折紙飛機得弄到什麼時候,麻煩。然後一用力把試卷撕成好幾遝碎紙,重重的撒了下去。
“沈幸你個大混蛋!”然後又扔了幾張。
“沈幸你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毒舌學霸!”撕碎好幾張扔下去。
“沈幸你個討厭鬼欺負我這麼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撕了大半本試卷集。
感受到他的視線一直在我身上,我咽下心中湧起的波瀾,甩手把最後半本試卷集扔了下去。
這一次我沒有說話,麵容平靜的看著那半本試卷集跌落在地,和一片白花花的紙張融為一體。
我終於軟綿綿的趴在欄杆上,側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好久沒有動作。
閉上眼睛,我在心裏悄悄的說:“再見,沈幸。”
謝師宴安排在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二樓,同學陸陸續續的到齊,明黃色的燈光照得人周身溫暖,家長區也坐滿了家長,我張望尋找我父母的位置,沈幸扯了扯我的馬尾辮,“這邊。”
家長區的家長也愉快的互相交談著,我笑著小跑過去,“爸爸媽媽。”然後看著旁邊,“叔叔阿姨好!”
沈幸父母也笑,“剛才又被這小子帶到哪裏去了?”
沈幸的模樣像母親更多些,但眼睛裏的沉穩卻和父親如出一轍。沈母顯然保養得極好,皮膚是四十多歲女人少有的白皙,桃花眼更顯得年齡下了幾歲,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內斂優雅。沈父沉靜穩重,棱角剛毅,歲月的雕刻下更顯的寬和。
我們的父母認識得早,兩家關係友好,一直保持來往。
“我和沈幸回了趟學校,之後就趕過來了。你們來了很久了嗎?”
沈母:“我和你的父母也剛到,正聊著你們的事,然後就見你們過來了。”
正聊著你們的事......這句話怎麼說得這麼曖昧呢......
沈幸:“爸,媽,那我們先過去了,叔叔阿姨再見。”
一路走過去沈幸瞥了我一眼,語氣悠悠:“看不出來你對付家長還是挺有一套的。”
“我一直活潑開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好嗎!”
“沒有車見車爆胎?”
“你的車爆胎怎麼樣?”
“我的車都停在停車場,有專門看管。”
“無趣。”
“......”
“寧藍!”張心薇揮手喊我,唐其拿著他的平板正玩著什麼遊戲,頭也不抬:“你倆終於到了,剛才去哪了都找不到你們。”
“回了一趟學校,撕書。”
張心薇奇怪:“我們也回去了,怎麼沒看到你倆?躲在什麼角落這麼難找?”
我接過沈幸倒的一杯茶,吹了吹小心的抿了一口:“廁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