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前幾年某次自己去廣州,還曾感歎在那裏自己覺得的眼前忽然擋上了好多東西,眼睛憋得難受,很想念自己那裏一望無垠、無遮無擋的視野空間和那種敞亮的生活,和導遊開玩笑說:我們內蒙古的環境是天寬地闊,人們的視野無遮無擋、無邊無際,人們的心胸才自由坦蕩、不受羈絆、寬廣而幹淨。
要是住在這樣憋屈的地方,眼睛和心到處都被擋著、堵著,氣度都會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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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才幾年,自己這裏也要變成那樣了,而自己竟然好像不知不覺,忘掉了那種不適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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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感歎甚至有些警惕自己生活的變化之時,遠處黑黑小房頂上麵的天空顏色突然變淺了一些,繼而越來越淺、越青,莫名地竟然生出一種清寂空遠之感,好像自己要溶入整個天空、宇宙之中。
伸個懶腰,他舒服地發了個長長的“噢~~~~~~~”音。“又迎來新的一天、又迎來一個新的世界。”以前,他也常有這種感覺,但自從好久沒看黎明,他也快忘記這種和世界、和宇宙一起醒來的感覺了。
“哇~~~哇~~~”,又有嬰兒又在哭了,辛榮擔心著:“小年別是生了吧?”,就往產房那靠過去。
果然,嶽母正在門口和一個大夫在說著什麼,嶽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趕來了,在旁邊站著。
“媽,有事嗎?”
“啊呀,正找你呢,得和大夫一起把小年扶到床上去。”
因為打了麻藥,不能隨便動身體,所以連醫生帶他們,好幾個人才把小年穩穩抬上病床。一會兒,小年醒來時,公公婆婆也趕來了。
再一會兒,護士把孩子抱了進來:“放在媽媽身邊,這樣能幫助大人催奶,不過今天隻需要稍稍喝點水就行,不用吃東西的。家屬留一位陪同就行了,其他都不要在屋裏呆著。”護士把四位老人都給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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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四位長輩和護士捉迷藏,一會兒又都回來了。辛榮和小年隻好安排他們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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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孩子,真了不得,都睜開眼睛了!”
“皮膚也是舒展的,不像我們那時候生的孩子,都是皺巴巴的。”
“頭發黑黑的,剛生下來就這麼濃啦。”
“八斤三兩,要不剖怕還真不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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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們把這個新的小生命喜愛得不得了,圍在旁邊細細端詳找出了一大堆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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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名兒沒?”
“有小名兒沒?”
這下可把小年難住了,隻好求助地看著辛榮。
“拂曉生的,叫辛曉宇怎麼樣?有迎接光明、開啟新天地、新生活、新希望的意思。小名兒就叫宇宇。”辛榮想起剛才觀拂曉時的那種和天地宇宙一同醒來的感受,自然而然想到了一個名字。
“行。”姥爺沒意見。
“曉宇?嗯……挺好,大氣。”爺爺喜歡這個。
“宇宇。叫著挺順口。”姥姥奶奶也覺得挺親。
“還是老公有點兒墨水兒。”小年心裏甜蜜又驕傲。
沒有爭論不休,沒有冥思苦想,沒有翻字典,沒有找起名社,仿佛與生俱來的,小寶寶自然而然地擁有了來到這個新世界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