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街(6)(1 / 3)

方稚被拖回那個房間裏, 秦夜時鑽進去, 和他一起關著。

年輕的保衛人員一臉懵懂, 根本說不清楚剛剛為什麼會去開門。袁悅頓時就明白了:“這家夥還能控製別人的記憶。”

他修改了保衛人員的記憶, 保衛人員便以為自己是要開門的, 毫不懷疑地掏出鑰匙放了方稚。這地方也隻是個臨時關押的場所, 根本不嚴密, 於是方稚就撿了個空子。

房間裏呆了片刻,秦夜時很快覺得不舒服了。他渾身難受,甚至手腳有些軟, 使不出力氣似的。但他體格強壯,還能支撐,因而穩穩靠在房子一角, 緊緊地盯著方稚。他在危機辦的時候常常也這樣審訊人, 所以並不覺得枯燥。

方稚回到房間立刻就癱了下去,而且開始哭。他年輕確實不大, 甚至比外麵守著的那個年輕人還要小, 此時像是完全絕望了似的, 蜷在地麵上嗚嗚地哭,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起來很淒慘。

他哭了一會兒, 停了,把鼻涕抹到地上,像是思考了一陣子, 又抽泣著流眼淚。

秦夜時心中一片茫然。

“你哭什麼?”他忍不住問。

“不、不想死……我不想死……”方稚結結巴巴地說, 因為一直在哭,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幾乎聽不清楚。

秦夜時於是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們是警鈴協會麼?危機辦不會隨便殺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但是……”方稚突然不說話了,額頭在地上猛撞了幾下,咬著唇又嗚嗚啜泣起來。

秦夜時無法應對這樣的情況,幹脆保持沉默,一言不發。

危機辦的人很快就到了,秦雙雙隨後也趕了過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秦夜時不認識那個人,但見他居然隨著秦雙雙,看來身份不太簡單,於是用眼神詢問了自己姐姐。

“蔣維的侄子。”秦雙雙的臉色很糟糕,是被氣的,“特殊人群管理委員會派到危機辦的顧問。昨晚上下的通知,今天就過來了!”

秦夜時心中頓時一凜:蔣維的侄子是個長期從事特殊人群管理工作的普通人,他很有能力,蔣維很早之前就流露出想把他推舉上來的意思了。隻是他沒想到,秦雙雙的位置還好好地坐著,這個人居然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

他瞥了那男人一眼,神情中帶著冷漠的敵意。

男人倒是一臉好脾氣的樣子:“你好,我是蔣樂洋。”

他衝秦夜時伸出手去,秦夜時沒理會,直接引著秦雙雙就往關押方稚的地方走。蔣樂洋的手頓在半空,仍舊好脾氣地笑笑,施施然收回來,跟在秦雙雙身後往前去了。

秦雙雙視這位顧問為透明人,危機辦的其餘人自然也一樣。眾人走得飛快,秦夜時進入了房間,把方稚拖出來,有兩個哨兵接過方稚,把手壓在他肩上,押著他往前去。方稚渾身都要顫抖了:身側的兩個哨兵的精神體都是凶猛的食肉獸,他動彈不得,心中滿是恐懼。

那幾個保鏢也被危機辦帶走了,一行人來去匆匆,一溜煙地開著車隊,趕回危機辦。

章曉和袁悅是當事人,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周沙和國博本身的幾個哨兵留了下來,安排各種布防工作。她走出會議室的時候,發現院子裏站著個陌生男人,捂著嘴巴在打噴嚏。眯起眼睛打量片刻,她判斷出這是個普通人。

“這裏好打車嗎?”男人見到她,笑著問,“從你們這裏去危機辦,好像沒有直達的地鐵和公交。”

周沙一頭霧水:“你是危機辦的?他們都走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蔣樂洋笑道:“嗨,他們忘記把我帶上了。”

周沙開車送蔣樂洋去危機辦,一路上把他的身份問了個七七八八。

危機辦這下又麻煩了,秦雙雙的工作更難做了,她覺得很高興;但隨即想到原一葦現在也在危機辦工作,頓時就愁了起來。

“你們危機辦抽調人手,一般都抽調多久呀?”周沙裝作很茫然的樣子,在等綠燈的間隙轉頭問蔣樂洋,“我老公從國博抽調到危機辦,都有一年了,一直都沒見回來。”

她擅自把時間翻了一倍,以加重問題的嚴重性。

蔣樂洋想了想,很和氣地說:“一般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