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白浪街事件裏, 由於部分屍體損毀特別嚴重, 徐川的身份是根據屍塊和現場遺留下來的DNA等證物檢驗出來的。
秦雙雙得知徐川居然還有這樣的一件往事, 著實非常吃驚。
危機辦雖然處理特殊人群相關的案件, 但當時徐川是以故意殺人罪來判刑的, 危機辦隻留下了一個相關的記錄, 並沒有接手處理, 更沒有把這件事納入警鈴協會的檔案之中。
秦夜時帶回了這個消息之後,她立刻安排人去排查,最後發現, 徐川“死”在醫院裏的記錄有改動的痕跡了,他的屍體最後如何處理的,資料裏隻留下一句“已火化”, 火化地點是本市的殯儀館。
但徐川是一個特殊人類, 他的火化流程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危機辦這下確定,當時認定徐川已經“死亡”的人必定有問題。
再查下去, 卻發現那些人不是已經死了, 就是失去了蹤跡, 再也聯係不上了。
秦雙雙倒不覺得沮喪。在她看來, 這是一個突破口:他們終於找到了警鈴協會死灰複燃的某些目的。
危機辦的情報工作要抓緊去做, 同時秦雙雙也安排人手去追查徐川當年的案子, 他是怎麼製作藥劑的,藥劑的配方是怎麼來的,相關的病人症狀在徐川“死”後是否還出現過, 這些問題都要解決。
與此同時, 她把章曉“請”到了危機辦。
《補彩》是必須要交給本館的,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瞞得下來。應長河還在想著怎麼去跟本館報告,怎麼找借口,危機辦一個電話過去,館長臉色都變了。
章曉背了一個處分,這讓應長河和章曉都挺吃驚的。兩人以為這件事應該更嚴重,但秦雙雙費了不少口舌,總算把事態變成了普通處分了事。
相應的,她提出的要求章曉就無法再拒絕了。
秦雙雙要求章曉再次到二六七醫院進行完整的檢驗。
“把事情捅出來的是她,現在要示好的也是她。”應長河氣鼓鼓地說,“秦夜時,你姐姐啊……”
秦夜時沒注意聽他說話,一雙眼睛盯著幾天後要舉行的佛頭發布會的流程安排。
應長河衝他扔了個筆蓋:“開例會呢!注意點兒!”
最後他安排了周沙陪章曉去醫院檢查,高穹留著值班,他和袁悅、秦夜時到舉辦發布會的地點去看一看,搞搞彩排。
高穹不願意,怒氣衝衝地瞪著應長河。
“這是為了保護你和章曉!”應長河也怒氣衝衝地瞪著他,“要不是你沒看住他,能出這件事嗎?你去了醫院,萬一也被要求抽血檢查,不就立刻發現你……你……你有毛病了麼!”
他話說到一半,想起在場的一半人都不知道高穹的來曆,隻好艱難地拐了個彎。
周沙的眼神變得很有趣了:“高穹,你有什麼毛病?”
高穹閉目,不理她。
周沙好奇極了,陪著章曉去醫院的路上還一路不停地問:“你們同吃同住同睡,你一定很清楚高穹的事情吧?他究竟有什麼病啊?”
章曉沒有高穹張口就說瞎話的本事,隻好始終保持緘默,任周沙怎麼問怎麼捏他,都巋然不動。
危機辦派來隨著他們倆一起檢驗的人居然是原一葦。章曉在看到原一葦的瞬間就立刻後悔了:自己應該也跟應長河爭取讓高穹過來的。來人是原一葦,他不可能也要求高穹去抽血。
周沙和原一葦的工作都非常忙碌,休息日原一葦也有加班的安排,兩人雖然已經把婚禮提上了日程,但袁悅家裏的“周沙婚禮用花”都開幾遍了,兩人連婚禮的地點都沒定下來。章曉很久沒見原一葦,發現他瘦了,也顯得憔悴了許多。
“危機辦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原一葦說,“呆一天老十年。”
周沙神情嚴肅,仍舊把原一葦的所有證件都檢查了一遍。
“我啊,是我。”原一葦哭笑不得,“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萬一呢?”周沙說,“其實有證件也不一定就是你本人,既然都在醫院裏了,那就幹脆抽個血吧。”
章曉看著自己的檢驗單,目瞪口呆。這比上一次他做的特殊人群綜合檢測還要複雜,林林總總幾十個項目。
“……要自己出錢嗎?”他問。
“當然不用。”原一葦說。
章曉放心了。
“秦雙雙讓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放心,這個檢驗的全過程和結果都是絕對保密的。”原一葦說,“我會全程盯著,檢驗結果也會第一時間拿到手,和你有關的任何信息都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章曉點點頭。其實他有個預感,這個檢驗是不會有收獲的。他能打破歐得利斯壁壘,能修複精神體,這和他的生理原因沒有任何關係。小時候做的檢查遠比現在更詳細,當時都沒有任何異於常人的結果,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佛頭發布會的地點安排在某個酒店的會議室裏。場地挺氣派敞亮的,應長河他們抵達的時候,本館的工作人員正在和酒店的負責人核對相關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