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書(2)(1 / 3)

在非工作時間, 且又是春節沒有人工作的深夜, 這個IP的出現非常突兀。

管理員立刻將這個IP封禁, 並開始查詢登錄信息。陌生的ip使用了代理服務器, 登錄的地點位置不可靠。登陸者瀏覽了庫內所有成年的哨兵和向導, 並且使用了係統內部的“檢索”與“導出”兩個功能, 試圖將數據完整導出。

但是由於數據導出必須持有秘鑰並輸入二級密令, 這位登陸者沒有完成導出的動作。

三次登錄,對方先後檢索和對比了三萬多個數據,這也是這幾年來數據庫內部有過更新的所有哨兵和向導的記錄。

這個人沒有看一眼半喪屍化人類和地底人的資料, 隻專注於哨兵和向導。

意識到不對勁的管理員第一時間把情況跟危機辦做了報告。

投影儀的光線閃爍不定,一串串數據躍顯在布幕上。

會議室裏的大圓桌坐了一圈神情嚴肅的人,周沙是代表文管委來開會的, 文管委沒有資格坐在圓桌上, 她和其餘小單位的人一起坐在了會議室後部。

秦雙雙的彙報停頓了片刻,圓桌邊上有個中年人敲了敲桌子:“秦主任, 不用說那麼多沒用的。係統的管理權限我們部裏也有, 每個登錄的賬號都是實名製, 都是國家級管理員分配的, 誰登錄的隻要一查賬號就知道了, 何必要弄得這麼複雜?”

在一片附和之聲中, 秦雙雙點了點鼠標。投影儀切換了一張圖片。

“登錄賬號是屬於付滄海的。”秦雙雙說。

周沙頓時抓緊了自己的筆記本。

“就在會議開始之前的幾分鍾,危機辦的人已經把他控製起來了。”秦雙雙繼續道。

會議室裏陷入了異常的沉默。

片刻後,有人低聲說了一句“不可能”。

“你們懷疑付滄海什麼?”之前說話的中年人再次開口, “據我所知, 國家博物館唯一一個係統管理員就是付滄海,因為陳氏儀在國博,所以國家級管理員給了國博一個管理權限,國博可以有針對性地篩選和挑揀合適的人才。付滄海他有權限進入係統,那麼他想在什麼時候進入係統,就什麼時候登錄。這麼點事情值得開個會討論嗎?”

“張部長,您聽我把話說完。”秦雙雙再次切換了幻燈片,“在賬號登錄的這段時間裏,付滄海正在家中和親屬看晚會。係統必須用電腦或專用的終端機登錄,付滄海的女兒給我們提供了當天晚上他們團聚時拍攝的錄像,付滄海和女兒回了老家,那個村子裏沒有登錄係統的條件:沒有電腦,也沒有暢通的網絡。而且付滄海持有能夠實現導出功能的秘鑰和二級密令,登陸者沒辦法導出數據,不是他。”

“所以呢?”

“我們懷疑,付滄海把這個保密賬號泄露了出去。”

“泄露了就追責,為什麼還要開一個討論會?”

“我們懷疑對方可能是警鈴協會的人。”

秦雙雙說完了話,會議室裏突然響起一聲冷笑。隨即坐在那圓桌邊上的幾個中年人紛紛低頭笑了起來,有幾位還直接瞥著坐在圓桌末端的一個男人,眼神裏帶著點兒嘲弄。“蔣維,你當年到底滅沒滅警鈴協會啊?你這個繼任者隔幾天就說一次這件事,但又沒有確鑿證據,我們怎麼辦?”

男人正是危機辦的前主任蔣維,白浪街事件的籌劃者和帶頭實施者。

他臉色陰沉,沒有接茬,隻是盯著秦雙雙。

秦雙雙沒有理會這些說話聲,徑直說了下去。

第一天,登錄係統的神秘人檢索的第一個名字是“譚笑宇”。之後便是一串看著很熟悉的名字。

第二天,登錄係統的神秘人再次檢索了“譚笑宇”和昨天一長串名字,並且試圖導出,但失敗了。

第三天,神秘人在係統上逗留了六個小時,瀏覽了三萬多位哨兵和向導資料,試圖導出,再次失敗。

看到“譚笑宇”和跟在他後麵的那一百多個名字,圓桌邊上的人們不笑了。

所有人都記得,這些名字曾是讓他們焦頭爛額的組織——警鈴協會的骨幹成員。

神秘人目的十分明確,它需要警鈴協會那批已經不存在於世上的骨幹的信息,它還需要數據庫裏所有哨兵和向導的信息。

除了反對組織,確實不會有其他可能了。

在靜寂聲之中,蔣維突然開口。

“你說警鈴協會死灰複燃,那你抓到了哪怕一個警鈴協會的人嗎?”他平靜地問,“你的情報人員獲取了哪怕一次警鈴協會行動的路線圖嗎?他們打探到警鈴協會的任何動向嗎?”

“沒有。”秦雙雙直視著蔣維,“蔣部長,但你也很清楚,當年危機辦調查警鈴協會,犧牲了多少人,花了多少時間,才能接觸到警鈴協會的核心部分。警鈴協會經過白浪街事件之後,隻會越來越謹慎,越來越難查,獲得情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很多曾經在警鈴協會裏偵查的情報人員現在已經離開了危機辦,以普通人身份生活了。警鈴協會目前旗鼓重整,居心難測,我們與其在這裏爭執它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不如先提高警惕……”

“沒必要為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提高警惕。”蔣維說,“散布恐懼感才是最致命的。你不是新人,你應該記得,我們當年為緩解警鈴協會給整個哨兵向導人群帶來的恐慌,費了多大的心血。”

蔣維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秦主任,我不是否定你,但你的工作方式有問題,應該獲得更確鑿的情報之後才……”

這時有人打斷了他的話:“蔣維,我覺得秦主任的話有道理。防患於未然,這跟什麼散布恐懼感沒有任何關係。反哨兵向導的組織不止警鈴協會一個,我們提高警惕不是為了對付一個警鈴協會,而是要做好應對千萬個反對組織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