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沈盈雪住在府外的帳篷,昭示她就是個外人,聖王府救她,隻是在做善事,她的日常生活都與聖王府無關。
男子啞然,沈盈雪的卑微身份是皇帝貶的,的確不適合進聖王府,他若和沈璃雪頂撞,就是在質疑皇帝的決定,可若是不讓沈盈雪進去,他的任務就不算完成……
“這裏是聖王府,如果隨便來個人,說進就進,那聖王府的威嚴何在?沈盈雪失血過多,奄奄一息,我命人搭帳篷,請府醫為她看診,確保她安然無恙,難道還不夠?”
沈璃雪清冷的聲音帶著淩厲的寒冰,墨色眼瞳中閃爍的冷芒就如天山上千年不化的雪,看的男子暗暗心驚,低垂了頭道:“郡王妃恕罪,草民隻是擔心盈雪小姐的身體,並沒有其他意思。”
眾人看男子的目光,也暗帶了責備,聖王府是皇室王府,青焰戰神的家,豈是想進就能進的?地上躺的孕婦是曾經的沈盈雪,現在不過是名乞丐而已,若是她倒在別的名門貴族門前,早被扔的遠遠的了,安郡王妃肯幫忙救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公子對盈雪真是有心,你發現她的時候就帶她去醫館,她現在已經在醫治了,哪會重病的奄奄一息?”
突然,沈璃雪好像想到了什麼,抬眸看著男子:“莫不是,公子一直在等我回來醫治沈盈雪?”
“不是……不是。”男子急忙搖頭,手心裏緊張的出汗:“草民是被她身下的血嚇了一跳,回過神後,您就來了……”
“是嗎?真是巧。”沈璃雪故意拉長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嘲諷,仿佛洞察了一切,男子聽著身軀一震,額頭冷汗直冒,沈璃雪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沈璃雪看四名侍衛拉起帳篷,抬了昏迷不醒,滿身是血的沈盈雪入內,府醫也背著藥箱急步走了進去,清冷的目光淡淡掃過人群:“沈盈雪已經在醫治,大家可以放心回去了。”
圍觀的百姓們議論著,三三兩兩的散開,那名年輕男子暗暗鬆了口氣,慢騰騰的轉過身,準備隨著眾人一起離開,沈璃雪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知公子家住哪裏,你這麼關心盈雪,等她醒來,我讓她去登門道謝。”
男子一驚,額頭又冒出一層冷汗,剛剛放下的心,又高懸起來,故做鎮定道:“郡王妃言重了,草民隻是普通路人,談不上關心沈盈雪……草民告辭。”說出他家的住址,他就是在找死!
不等沈璃雪說話,那男子目光閃爍著,飛一般向前跑去,片刻都不敢停留,怎麼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沈璃雪看著男子的身影,揚唇冷笑,她就知道,那男子有問題?
“郡王妃,要不要卑職派人跟蹤他?”子默在身後詢問。
“不必。”沈璃雪搖搖頭,他的目的是讓沈盈雪進聖王府,隻要等沈盈雪醒來,事情就可真相大白。
“快端熱水來。”帳篷內傳出府醫的命令聲。
粗使嬤嬤們端著一盆盆熱水走進帳篷,出來後,清水變血水,濃濃的紅色,十分滲人,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
沈璃雪皺眉看著那滿盆的鮮紅,流了這麼多血,沈盈雪還有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