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差們領命,擠出人群,快速奔向沐國公府,大堂裏的審理暫時停下,圍觀的百姓們三五成群,站在一起,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沐二公子貪墨餉銀,誣陷到沐國公身上,這也太離譜了……”
“如果是真的,那沐二公子真是可惡,自己的親生父親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有沒有可能沐國公想讓兒子頂罪,沐國公府搖搖欲墜了,兒子撐不起來,他來撐……”
“有可能……”
沈璃雪,東方珩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將沐國公的話全部聽了進去:“原來淑妃的高招就是讓沐濤頂罪。”
“也不算頂罪,那些銀子本就是沐濤貪墨的,是沐國公為沐濤背了黑鍋。”東方珩銳利的目光透過人群,看向大廳中央的沐國公。
他是沐國公府的頂梁柱,他一死,沐國公府就垮了,沐濤是他的兒子,又成了廢人,就算被判了死罪,罰上幾十萬兩銀子,也動搖不了沐國公府的根基,休養幾年生息,沐國公府依舊可以躋身於名門貴族。
淑妃的確聰明,懂得舍小保大,不過可惜,他不準備讓淑妃的計劃如願:“沐濤現在在什麼地方?”
沈璃雪輕輕一笑,看向遠處的排排房屋:“在屋頂抱著酒壇借酒消愁呢!”
東方珩嘴角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咱們去看看他!”
沐濤手殘廢了,不能再用劍,心情很消沉,沐國公出事後,府裏的大小事情都被他大哥攬走了,沐濤半點都插不上手,偶爾,還聽到下人議論,他終身是殘廢,是廢物二少爺雲雲,聽的他心情極度鬱悶,打罰了下人,抱著酒壇,坐在屋頂借酒澆愁,迷離的目光看向沐國公受審的方向,心裏堵的難受,他不是故意要害父親的,前些日子,他也配合著姑姑抓沈璃雪,要挾夜千瀧救人,可惜,被她跑了,父親救不成了……父親,你放心走吧,我會照顧好家人的!沐濤對著京兆府的方向舉起了酒壇,眼中隱有淚光閃爍,由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自己承認罪名,還沐國公清白。
“珩,咱們要去哪裏用午膳!”清亮的女聲突然傳來,沐濤先是一怔,迷離的思緒瞬間清醒,用力眨眨眼睛,低頭望去。
沈璃雪一襲香妃紫的軟煙羅,梳著精致的墮馬髻,美眸笑意盈盈,緩緩走在長長的小巷中,深情的望向身旁的男子,那男子一襲白衣,身形修長,容顏俊美,笑著看向身旁的女子,一舉一動優雅尊貴。
沈璃雪,東方珩!
看著深情款款,相攜前行的兩人,沐濤怒氣衝天,這兩個賤人,害他丟盡顏麵,成了廢人,他派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他們,沒想到今天,他們主動送上門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目光一寒,沐濤甩手扔了酒壇,準備跳下屋頂教訓兩人,不料,右手不小心撞到了酒壇上,陣陣疼痛傳來,手腕卻軟搭搭的,沒有任何知覺了,他咬牙切齒,右手殘廢了,他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他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前麵那間臨月樓不錯,咱們去那裏用膳!”東方珩輕輕說著,笑容淺淺,他的溫柔,隻對沈璃雪。
“好!”沈璃雪笑意盈盈的挽緊了東方珩的胳膊,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屋頂上的沐濤,快步走向臨月樓。
沐濤悄無聲息的跳下屋頂,目光冰寒著,尾隨在東方珩,沈璃雪身後,保持著不近不遠的一段距離,既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跟丟兩人。
小巷子沒什麼行人,很是寂靜,輕微的腳步聲都能察覺到,沐濤找不到偷襲沈璃雪,東方珩的機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走進了臨月樓,恨的咬牙切齒。
還沒到用膳時間,臨月樓裏很安靜,基本沒什麼客人,掌櫃在櫃台後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小二殷勤的擦抹著桌椅。
沈璃雪,東方珩喜靜,隨便找了個靠近邊角的位置坐下,不會引人注目。
沐濤站在門口,恨恨的瞪著角落中的兩人:兩邊都是牆壁,距離門窗都很遠,他根本找不到偷襲的機會,如果明著打,他的手已經殘廢,連一個人都打不過,更別提和東方珩,沈璃雪同時過招了。
心情鬱悶著,左手狠狠砸到了牆壁上,旁邊大開的木門都被震的嘩啦一響,拳頭上傳來陣陣刺痛,有鮮血冒了出來,沐濤目光一凝,這牆壁好結實,他那麼大的力氣,居然沒砸爛。
冰寒的目光仔細望向門口,臨月樓的大廳門不大,也不算小,能容四五個人同時經過,再看看那三麵堅實的牆壁,沐濤眼睛轉了轉,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嗬嗬,想到辦法了,今天就是沈璃雪,東方珩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