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對她的態度忽然發生轉變有些奇怪,往日叫她做事,總是拉長了臉應聲,如今卻如此乖巧恭順,子安心裏不由得留了幾分警惕。
因小蓀是子安的侍女,子安出門,小蓀自然是要跟著的。
到老夫人的屋中,門口站著幾個下人,見到她,神情頗為倨傲,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吵雜,所以屋中也隻有婆子和侍女,很少會這樣大陣仗。
第三天,終於要出手了。
翠玉姑姑就站在門口,見到她來,神情陰鬱地道:“大小姐進來吧。”
子安轉動了一下指環,大步進去。
屋中已經有好幾個人,老夫人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一名十五六的丫鬟半跪著給她捶腿。
夏丞相與玲瓏夫人分別坐在一側,正神色陰沉地看著她,尤其玲瓏夫人,看她的眼光就像要把她活剝生吞了一樣。
夏婉兒站在玲瓏夫人的身側,怨毒對看著她,她耳朵被包紮住,紗布外滲著血水。
“老夫人!”子安上前見禮,心頭卻是咯噔一聲,要對付她不用這麼多人的。
老夫人手裏拿著煙袋,指著旁邊的桌子道:“馬上就是觀音誕了,你罪孽深重,抄寫一下佛經以洗淨自身罪孽吧。”
桌麵放著一疊宣紙,還有一本觀音經,子安緩緩地走過去,心頭卻是警鍾大作。
她坐下來,腦子飛快地轉著。
那天婚禮現場,她把休書給了那麼多人看,夏丞相要洗清自己構陷夫人的罪名,就必須坐實她通奸偷人。
這樣的話,那封休書就可以解釋過去了。
如今那邊隻有漱玉和母親,小蓀和自己出來了,外麵那麼多人盯著,就是放著她跑出去。
子安想到這裏,心中焦灼萬分,如今夏至苑一定被漱玉安排好了,還有,老太太身邊的翠玉姑姑也沒在,一定是有問題。
子安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但是也不能叫老夫人看出自己已經識破計謀。
她略一沉吟,忽地捂住肚子,“哎,我肚子好痛,老夫人,我得去個茅房。”
老夫人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忍一下就是。”
子安蹲下。身子,“這可忍不住,哎呀,快拉出來了,我就借用老夫人院子裏的茅房可以嗎?”
老夫人見她神色痛楚,不像作假,也怕她在這裏拉出來,便吩咐了身邊的藍玉姑姑,“你帶她去一趟茅房,看著她。”
藍玉道:“是,老夫人!”
子安捂住肚子走出去,口中對藍玉道:“有勞藍玉姑姑了。”
藍玉一臉厭惡地看著她,沒做聲,領著她就出了門。門外的小蓀見到子安出來,張望了一下,見沒讓她跟著,便站在原地不動。
茅房在院子的後右側,單獨的一家,是給下人專用的,主子用的則在屋中。
子安進去之後,又隔著門板對藍玉姑姑道:“這裏沒有手紙,藍玉姑姑可否幫我去取一下?”
藍玉不耐煩地道:“你怎麼那麼麻煩啊?”
子安哭喪著道:“我也不知道這裏沒有手紙,有勞姑姑了,否則回頭熏著老夫人也不好。”
藍玉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越是卑賤的人越是事兒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說完,氣呼呼地扭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