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說不清楚大樟樹已經有多少年頭,隻知道村裏的老人都說過,他們還是小孩的時候,大樟樹仿佛就已經這麼古老了。
枝椏裸露蔓延在路上,成了孩子們天然的樂園,樹卻空心了,但卻沒有什麼人知道。
對於自然界的這些久遠存在的東西,村裏人都會有一些敬畏之心,甚至在這樹前,用青磚砌了一個小小的社頭,逢年過節的時候、小孩夜哭不止的時候也是有人在這裏燒香的。
祁南把這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囑咐道,“當心一點,不要吭聲。”
那小孩又定定看了祁南一眼。
祁南拉著冷俏回到原來的地方,看看地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清理了一番之後,這才開始折竹枝,又準備進果園裏去摘柚子葉。
就這麼一小會兒,鞭炮廠那邊已經來了一群人,個個手裏拿著一根棍子。
殺氣騰騰的就到了祁南跟冷俏跟前。
“喂,你們有沒有看見小偷啊!”帶頭的人問話的時候有些凶狠。
祁南掃了一眼這些人,從那個方向下來,可見是鞭炮廠的地方,看起來卻不太像是鞭炮廠的工人。
頓了頓祁南裝作不在意地笑道,“啊?伯父的鞭炮廠也招賊的嗎?怎麼沒見我爸帶人出來呢?”
那群人聽祁南如此說,打量他們那目光就沒有方才那麼凶狠,既然知道是自己人,也就沒有必要那麼為難。何況還說的是伯父的鞭炮廠,父親又在那邊幹活,聽起來還是管事的,他們大概可以猜出是什麼人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小偷,年紀應該不是很大,十幾歲的樣子,竟然敢跑去鞭炮廠搗亂!鞭炮廠那地方要緊的很,一不小心出事就不好了,我們要趕緊找到他才行。”那些人雖然依舊還在問話,語氣卻緩和了不少,甚至還解釋了幾句。
祁南很是驚訝問道:“什麼時候招惹的賊啊?”
帶頭的人就往身邊的人看了看。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瘦高個子說道:“那小子定然是昨天半夜跑的,吃過晚飯之後還老老實實……”
剛剛說還是賊,現在又這麼說,或許覺得祁南是自己人,也就沒有多少避諱罷了。
祁南聽得心頭一凜,那小孩果真是鞭炮廠逃出來的。
“夜晚跑出來的嗎?”祁南又問。
不過他們顯然已經沒有了多少耐心,自顧自在這四周搜尋了起來。
絲毫沒有把這兩個女孩子放在眼裏。
“他是不是跑不了這麼遠啊?一個被敲斷腿的小破孩打量他也不可能走得了多遠!”
“這些菜園子全部看一遍!”
“反正出村的路就那麼一條,要誰帶著他出去一看一個準,難不成其餘的人敢招惹我們?”
“多半還是在這裏,隨意守兩天就能餓死他!”
“這小崽子,等我抓到它看我不把它的腿全部敲斷,泡它扔水裏泡著!”
祁南跟冷俏站在當地沒有吭聲,隻是祁南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這話聽著多麼耳熟。
冷俏好幾次都要開口,被祁南用眼神製止了。
這些人不自己動手搜一遍是不會死心的,即便現在糊弄過去,以後隱患也多,索性大大方方的。
果然,搜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之後,這才真正的打量起祁南跟冷俏來。
“你們倆在這做什麼呢?”帶頭的人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