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俏看著,說道:“等遷好了,做個墓碑下次就刻上咱們的名字。”
馬鞍村的風俗,下葬的時候挑一個地方,等過了十年八年,由子孫後輩再挑一個好一點的地方,重新撿骨,刻上大大的墓碑,特別是夫妻合葬的,辭世時間相差比較遠的,都是如此。
而像祁平蒙這樣夫妻雙雙辭世的還是少見。
祁南跟冷俏二人,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把墓旁的雜草灌木,都砍了清理幹淨。
這才在墓前依照規矩,端端正正地擺上小瓷杯,一排放酒,一排倒茶。
一整隻煮熟的雞,旁邊再擺上艾葉糍粑、水果。
兩個人靜默地忙著這一切。
而後,還多放著兩束白花,都是他們在來的路上親自采的。
點燃香燭,又在墓地四周壓上紙錢,剩下的紙錢,就點燃了。
祁南先上前,跪在墓前,凝視著墓碑,此時此刻她眼裏沒有淚,心裏默默道,外公,外婆,你們放心。
她不會再被欺負,那些悲劇都沒有發生,等收拾了這些人,她就去找母親,母親這一輩子,隻要不來,那些悲劇就不會發生,她會好好守護住的,你們安心。
說完,她用力磕了頭。
隻有風吹過來的颯颯響。
等祁南紅著眼眶站起來退出來之後,冷俏啪嗒一聲就跪了下去。
她哭成一個淚人,“爺爺,奶奶,我錯了,嗚嗚,以前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事情,幸虧當年你們救了我爸,沒有我爸就沒有我,我真混蛋……”
懺悔了整整十分鍾的冷俏,哭得差點背過氣去,然後抽噎好一會,接著開始表決心,“爺爺,奶奶,你們放心,祁小南現在可厲害了,她不會再被欺負的,再說還有我在呢,那惡毒的人,被拉去遊街了,還搭進去我一籃子雞蛋。”
“我不打擾你們了,反正有我一口吃的,就有祁南的,她絕對……”
祁南縮縮脖子,不敢想到那個境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這冷俏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詞,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弄得她……還是挺感動的。
嘀嘀咕咕地說了這麼多,把酒跟茶敬了,又四處看了看,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去。
繞前頭來,嚇了一跳。
這艾葉糍粑,跟那隻雞,不見了!
“祁老頭啊祁老頭,你說你福氣還不小,這東西你是吃不著了,不過有我呢。”再離墓地幾米開外,有一人說道。
祁南見此,也不生氣,“爺爺,你認識我外公?”
老頭一身髒兮兮的,那衣裳的顏色黑灰黑灰,跟旁邊的石頭沒有什麼兩樣,也不回答祁南的話,“這東西倒是還算新鮮,裏頭怎麼放鹹菜啊,暴殄天物!這原本就是吃個時令,鹹的放什麼不好,山上的春筍地上的野菜,甜的還行,粗糙,太粗糙了——”
嘴上這麼說,還一副嫌棄的神色,那吃東西的速度卻讓人咂舌,見他吞東西的速度,祁南都提著心,一度以為他會被噎住。
好容易等他吃完了,“祁老頭,還有人記得你,兩個小丫頭過來,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