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我且問你,從始至終,我秦岩可曾表露過要和範家開戰的意圖?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己胡亂理解的無稽之談罷了。再者,你範陽現在也就仗著家裏還有老人能頂事,可以打著範家的旗號在外麵狐假虎威,若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哼哼,怕是燕金五大家族中的‘五’字就要換數了。”
“秦岩!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同為燕金五少,我哪來的本事欺負你範大少爺?”
範陽和秦岩鬥的正火熱之際,先前舉步離去的東道主張福珍又走了回來。
“哥幾個,今天是我張家的主場,你們可否給兄弟一個麵子,暫時先把平日裏積攢的恩怨放在一邊?”
其實秦岩和範陽都不想和對方鬧得太僵,畢竟兩大家族整體實力難分高低,彼此雙方都不願意把事鬧到那種非得拚出個你死我活,然後叫旁人坐收漁利的地步。
當今時代,奉行和氣生財之道。
見秦岩與範陽偃旗息鼓,張福珍的臉色瞬間好看了不少。
隨即,張福珍衝附近一名穿行於來賓之間的男服務員打了個響指,待得後者臨近,他抬手於托盤上取了兩杯名貴紅酒,逐一遞給秦、範二人。
“來,為了感謝二位的配合,我敬你們一杯。”
秦岩率先接過酒水,動作優雅的抿了一口。
範陽效仿其舉,隻不過喝完一口紅酒後,他多做了一個極不明智的舉動。
杯中豔紅的酒水,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亮麗弧線,悉數灑落在了始終保持觀望狀態的楚漁身上。
“嘀嗒——嘀嗒——”
酒水染紅楚漁身上的雪白西服,於其麵龐滑落的液滴,與地板節奏平緩的碰撞著,發出陣陣清脆聲響。
呆滯。
酒店大廳裏所有見得此幕的青年男女們,無不因此而瞠目結舌。
這明顯就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哎呦,你瞧我這手,到了關鍵時刻就不聽使喚,漁少,你宰相肚裏能撐船,肯定不會怪我的對吧?”
原本麵無異色的楚漁,嘴角處漸漸揚起了一抹邪魅弧度。
站在他旁邊的夏歆在包包裏掏出一塊雪白手帕,手忙腳亂的在心愛男人身上擦拭起來。
夏羽冷著臉,站在秦岩斜後方的秦昊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自己來。”
楚漁眯起他那雙狹長陰柔的眸子,在夏歆手裏取過手帕後,神色平靜的擦拭起麵部酒漬。
擦完酒水,他動作緩慢的把手帕疊好,隨手揣進了西服褲子口袋裏。
一切的一切都很自然。
自然到讓人瞧不出他現在是怎樣一種情緒。
“範陽,我必須承認,你真的很有勇氣。”
其實以楚漁超乎人類的反應能力,他完全可以在範陽灑酒的一瞬間做出相應舉措來避免當下情境發生。
可是他沒有那麼做。
因為他需要一個理由。
一個光明正大的、鬧到天王老子那也能劃出個門道來的……
欺負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