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越修的骨外科有四個,七個門診部,十六個醫生,而且這些醫生每天都很忙碌,接待的患者要比其它的科室要多很多。
白瑩雪過來的當天就接待了幾個病人,但都不是突發的事件。
閔越修也說過,隻是給她設立了這個部門,除了手術環節不是她親自來,其它的她都可以,至於放射的那些,也是杜絕了接觸,不然會按照醫院的規矩,馬上讓白瑩雪回家。
白瑩雪覺得這樣到是好了,起碼還看出閔越修是個做事情公私分明的人。
第一天還算忙碌,閔越修去掉去手術室做手術的時間,半個小時會給白瑩雪打一個電話,提醒不要久坐久站。
中午飯兩個人一起吃,吃過飯閔越修把白瑩雪親自送回去,自己再回去,其它的事情上麵一切正常。
晚上五點鍾醫院裏來了一個急診,因為打架的事情把腿給傷了,是個黃種人,說話的時候用的是韓文。
白瑩雪接待的這個傷者,必須要做手術,但是他說信不過中國人的醫院,要求馬上轉院。
白瑩雪覺得挺可笑的,她一直以為日本人對中國人有成見,沒想到韓國人也是這樣,好像中國人的形象在國際上麵十分的低等。
白瑩雪用流利的韓語和對方說:“如果你轉院,不盡快手術,你會因為耽誤治療,而留下殘疾,你想好。”
“我想好,請給我轉院。”
到底那個人要轉院,白瑩雪不想那樣做,如果那樣左腿就廢了。
“這樣不行,你還是--”
“給他馬上辦轉院,聯係韓國人的醫院,十分鍾內必須完成。”閔越修大步流星走來,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褂,工作牌的上麵寫著主任醫師。
那個韓國人的朋友看見是閔越修三個字,馬上說要閔越修給主刀,做這個手術。
閔越修不接手術,說道:“馬上辦轉院,聯係可靠的韓國醫院,請他們簽字,一會找我簽。”
閔越修說完便要走,韓國人說是中國人很不負責,閔越修轉身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很流利的韓語說:“該負責的是你對中國人的態度,而不是此時我工作牌上的三個字,我很抱歉,不能為你們手術。”
轉身閔越修把白瑩雪帶走,白瑩雪便不理解。
“你是生氣了,還是對人有成見,他們是病人,我們的責任是把他們救治好,並且無關國界。”
“你說的很多,但是國界在他們的心裏,我不會醫治這種人,如果我養了一隻狼,它如果在小的時候反咬我一口,那麼我絕不養大它,我會送人。”
“那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閔越修邁步朝著外麵走,手已經鬆開了白瑩雪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醫生的職責是治愈病人,同樣也要是醫生願意的情況下,雙方達成共識,才能合作,如果其中的一方持懷疑態度,這個治愈就沒有必要。”
“你對他們有成見。”
“這不是成見,是一個人的底線,中國人是有底線的。”
閔越修說完那句話一個多小時都沒有說話,白瑩雪想要問他什麼問不出口,但看他站在窗口的樣子,又覺得這件事情閔越修小題大做了。
晚飯回去閔越修照舊很安靜的在廚房裏麵做飯,而後開始說話了。
白瑩雪不知道該不該和閔越修提起這件事情,但是--
忍了很久,白瑩雪還是走去廚房裏麵去和閔越修主動說話,關於下午那個韓國病人的事情。
“你太激動了,不是一個醫生該有的心態。”白瑩雪覺得自己很多管閑事,但是她要不說,她心裏就不舒服。
閔越修頓了一下,而後說:“醫科大學的時候我有個很不錯的師兄,他對我不錯,我們學校要實習生,點名他要我,我做了一年他的副手,在他那裏學到很多的東西,他那個人就是一個無國界的人。
一次手術,一個國外的人,不肯讓他做手術,他當時的想法和你一樣,堅持做手術,但是手術出了狀況,術後感染的很嚴重,導致了那個人的一條腿截肢了。
我們都清楚,不是他的錯,是因為那個人吸食大麻,我們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那個人因此報複,找人砍了我師兄二十幾刀。
我師兄死的很慘,麵目全非,眼睛都流了出來。
人性是殘忍的,即便我很堅強,我也不能原諒那些禽獸一樣的行為,而我更不會忍受沒來由的遷怒與懷疑。
手術我可以做,人命我可以救,但我有我的底線,絕不會在做破壞原則的事情。
迄今為止,我沒做過一個不相信我的病人的手術。”
閔越修說完轉身看向聽的有些意外的白瑩雪,白瑩雪問:“你是沈君赫的小師弟?”
“你也知道那場慘絕人寰的凶殺案?”閔越修已經那樣子,看不出傷心與否,但她知道,他的心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