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打一下。”淩然說著就將手機遞給了王佳。
小護士王佳瞬間瞳孔擴散……
淩然完成了早上的四台手術,再通知護士台暫停後續的轉診,就直奔急診大廳,蹲守於搶救室。
係統任務要求的降低出血量1500cc,就是要求減少出血量1.5升。
這不是一個小數字了,若是用可樂瓶子裝的話,普通裝的1.25升可樂瓶還裝不下它們。
流這麼多血的,自然是要送到醫院來的。
然而,淩然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卻是一個能用徒手止血的都沒有。
受外傷的患者倒是有好幾個,有的出血量還很不少。
可他們大部分在醫院外,就把該流的血流的差不多了,淩然想趁亂逮一隻血流量大的,並不容易。
倒是周醫生逮到了淩然,順手就將他拉到自己身邊,將積壓的四名清創縫合的患者,一口氣交給了他。
現如今,淩然做清創縫合,熟悉的像是職業自行車手騎共享單車似的,隻要鎖頭刷開了,怎麼騎怎麼有,而且縫線美觀,張力平衡,對合整齊,打結牢靠……
手外科是最講究縫合的科室,一身功夫五成落在縫合上,淩然做了百例有餘的tang法,大師級間斷縫合起步的縫合技術,也可以用狂飆猛漲來形容。
可惜病人並不懂縫合,隻看淩然縫的極快,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周醫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要是按質論價,我給你的清創縫合開2000塊。”
淩然剛剛縫合了一條6厘米長的大傷口,依舊隻用了幾分鍾時間,就道:“我家診所用美容針縫合,一厘米500元。”
周醫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你家這麼黑?”
“操作醫生分一半。”
“其實我縫的也可以的。”周醫生的眼神立即又不一樣了。
處置室裏的病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其中消耗最大的就是清創縫合的患者,有淩然在,幾乎瞬間就被搞定了,以至於其他幾個治療組都將清創縫合的病人給讓了出來。
周醫生照例喊了一隻實習生過來,讓他給淩然填各種報告。
淩然抽出空來,也會借機做一兩例較奇怪的外科手術,整個下午時間,總計取出一根喉嚨裏的魚刺,一根肛門裏的骨頭,一枚前列腺中的缺損的釘子,並處理了一名汽油中毒,一名殺蟲劑中毒,以及一名中暑的患者,還參與了一次安慰性的心肺複蘇。
自然的,病人也並未因為淩然的參與而活過來,在所有藥品都已無效的情況下,病人家屬請求醫生繼續施救,隻是難以接受現實而已。
而在這種情況下,主治醫生通常就會讓小醫生上陣了。
這也是實習生或規培醫或住院醫難得接觸到心肺複蘇的時刻。
心肺複蘇宣告無效之後,病人家屬哭做一團,醫生們沉默無語。
相比其他科室,急診科中發生的死亡,往往更令人難以接受,即使是見慣了死亡的醫生們,見到正值壯年的患者因意外死亡而玩就無效,也頗有些不適。
周醫生瞅著淩然麵無表情的表情,不由上前拍拍他,問:“第一次?”
“恩?”淩然愣了一下,緩緩點頭,道:“應該是。”
“別想太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醫生就是把門的,能踹回去一個是運氣好,不可能堵住門的。要是把門堵住了,世界也該亂套了。”
淩然撇撇嘴,道:“剛才要是你代替我做心肺複蘇的話……”
“不會有任何區別。”周醫生立刻打斷他的胡思亂想,道:“心跳停止三分鍾了,萬分之一的幾率救活了也是植物人,百萬分之一的幾率讓植物人蘇醒了,也不可能是像正常人一樣。”
周醫生好心的勸導道:“別以為真正的植物人醒來以後,能像電視劇裏那樣,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你是看過文獻的,植物人蘇醒能恢複基本肢體活動的太少了,很多人連大便都無法控製……”
周醫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又道:“你剛才做的心肺複蘇沒有任何問題,我做也是一樣的結果,你知道霍主任為什麼經常說,先救命再治病?”
“為什麼?”
“因為很多命是救不回來的。”周醫生說著摟住淩然,見他依舊是那副表情,不由無奈道:“你又在想什麼?”
“剛才的……病人,脖子曬傷了。”
“啥?”
“應該是個經常在戶外活動的人……”淩然伸出胳膊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白大褂裏的襯衫的袖口,整齊的扣著三顆扣子。
周醫生啞然,沉默了一會,歎息道:“下班跟我去邵家館子,喝一杯再回去睡覺。”
“外科醫生不適合喝酒……”
“去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