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覺得有意思的場合,如今也會覺得有些吵,常景樂中途差點兒提前走了,然而他還沒等開口,有人先跟他說話,“樂,手機借我一下。”
常景樂不以為意,解鎖遞給他,男人拿著手機去到包間外,不久後回來,將手機遞給他。
常景樂說:“你們玩兒吧,我先走了。”
男人道:“別啊,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咱們多長時間沒在一起了?”
常景樂實在是樂嗬不起來,也不想掃了其他人的興,說:“改天的,我困了。”
男人道:“再待半小時,我保證你起死回生。”
常景樂說:“改天我做東請你們還不行嗎?”
“還是不是朋友?”
常景樂被句話生生的釘在了沙發上,有人跟女公關合唱《甜蜜蜜》,說是為博常景樂一笑,常景樂唇角輕勾,卻不是甜蜜蜜,而是苦兮兮。
長這麼大,他頭一回嚐到求而不得卻又棄之不舍的滋味兒,他不是個愛強求的人,從前也遇到過想追但對方卻不願意的,他無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但這是第一次,他連追的資本都沒有,喜歡也隻能從旁看著,心裏何止是不爽,簡直是百爪撓心。
身邊人陪他喝酒,他來者不拒,明知借酒消愁是糊塗人的做法,但如今他也唯有當一把糊塗人了。
不多會兒的功夫,常景樂自己喝了半瓶伏特加,沒喝醉,但人慵懶下來,靠在沙發處,無意識的輕哼著歌。
身旁人道:“唱什麼?我叫人給你點歌。”
常景樂不想說話,哼的是《啞巴》。
我們總讓愛發芽,我們會接受懲罰,有一個變成啞巴,越退讓越不會表達……
之前他還敢把這些歌詞發在朋友圈兒,敢讓戴安娜看見,敢試探她的心,現在他隻能藏著所有情緒,不敢多說話,怕說多錯多。
閉上眼,他靠在沙發上,明顯的氣壓低沉,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輕拍他的手臂,似是熟悉的聲音傳來,“常景樂?”
常景樂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做夢了,他怎麼會聽到戴安娜的聲音?
睜開眼,包間昏暗光線下,他看到一個女人背光站在自己麵前,微傾著身,麵孔一時間看不清楚,他雙眼直勾勾的,乍一看的確有些懵,戴安娜道:“能起來嗎?我送你回家。”
這時包間中的歌早就停了,戴安娜的聲音清晰的傳進常景樂耳朵裏,他後知後覺,卻仍舊不敢置信,開口道:“你怎麼在這兒?”
戴安娜道:“你給我發短信,讓我來這兒接你,忘了?”
常景樂的確不記得,他什麼時候發過短信給戴安娜?
猛然想起,他不著痕跡的側頭往右看,不遠處男人暗自憋笑,朝他擠眉弄眼,那意思叫他上,常景樂一時間不知高興還是生氣,唯獨特別明顯的一點,見到她,他情緒又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