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麗娜眼底的遲疑一閃而逝,“你想讓我教你?”
“您沒空嗎?”
“有空倒是有空……”
宋喜見她勉強,不由得道:“您對自己廚藝不自信?”
任麗娜馬上道:“當初治笙他爸最愛吃我做的東西,下午我教你。”
宋喜還真想跟任麗娜學幾手,任麗娜是岄州人,那邊很多特色菜和小點心,喬治笙雖然在北方長大,但口味其實還是有些偏南,宋喜一心想著偷師學藝,好回去給他驚喜,結果……
“嗯……”
在宋喜跟任麗娜進廚房後的五分鍾,她就深深地產生了一股質疑,看任麗娜這架勢,怎麼好像也是個門外漢呢?
偏偏任麗娜還一臉認真,她說要教宋喜做酥皮蓮蓉包,從發麵開始,宋喜是分不清什麼酵母什麼蓬鬆粉的,隻見任麗娜特別含糊的小聲念叨,宋喜一在旁邊問:“媽,這個具體多少比例?”
任麗娜就說:“適量,你看這個感覺。”
宋喜說:“就憑直覺唄?”
“對,你就瞎……不能瞎放,還是要有手感。”
宋喜做小輩兒又是做兒媳,不敢亂說話,婆婆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唄,結果兩人和出來的麵,好家夥,別說酥皮了,可能放進烤箱就要灰飛煙滅。
這明顯是失敗了,宋喜不吱聲,任麗娜也覺得過不去,目不斜視的嘀咕:“太多年不做了,其實這個點心治笙也不常吃,我教你捶個肉丸子吧?”
宋喜馬上點頭,“行,簡單點兒好。”
這句話可說壞了,任麗娜道:“我們岄州的捶肉丸可不簡單,你以為像是現在飯店裏那些機器加工衝收工的呢?”
宋喜求生欲很強,很快道:“那我更要跟媽學幾手了,媽快教我。”
任麗娜叫人準備兩份肉,一份豬肉一份牛肉,她跟宋喜一人一個砧板,伺候大半個小時裏,兩人光剁餡兒了,宋喜剁的手臂發酸也不敢停,餘光瞄著任麗娜,任麗娜也累,但是沒想好下一步怎麼調料,先剁著吧,這個不露怯。
男人在打架中促進感情,女人在聊天中加深情誼,任麗娜問:“你不會做飯,一看就是你媽媽也不會。”
宋喜右手倒左手,眼睛看著菜刀,麵色無異的回道:“我爸媽離婚離得早,後來我都是跟我爸一起生活,他沒空做飯,我也不喜歡做,就一直沒學。”
任麗娜又問:“那你媽媽現在在哪兒生活?好像都不怎麼聽你提起她。”
宋喜垂著視線回道:“出國了,具體在哪兒不知道。”
任麗娜說:“你們都不聯係嗎?”
宋喜心頭有根刺,她自己都會規避,就是這些年陸方淇不曾回來看她,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每次她手機上有陌生來電,她心底都會殷殷期待,會不會是她媽,但一次次的失望,導致現在,她已經被迫習慣了失望。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不聯係,她有她的生活,我們也有我們的生活。”
血緣是什麼?
是可望而不可求,想忘卻又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