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睡了小一天,睜眼天都黑了,沒開燈,她躺在床上兀自發呆,直到有人輕輕地敲響了房門,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叫著:“宋小姐?”
宋喜納悶兒,開了床頭燈,掀開被子下床。
打開房門,門口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麵容挺和善,宋喜不認識,對方微笑著自報家門,“宋小姐您好,我是喬先生請來的保姆,我姓王,喬先生讓我過來照顧您幾天,我剛做好晚飯,您看要不要現在吃?”
習慣了家裏麵空蕩蕩的,這會兒突然多出一個人來,樓下客廳又是大亮,宋喜一時間有些意外,本想說不吃,可轉念一想,保姆一定會轉告喬治笙,到時候她這邊再出個差錯,就真怪不得意外,而是自找的了。
念及此處,宋喜沉默數秒,點頭回道:“我洗把臉再下去。”
保姆笑著應聲:“好,那我先幫您把粥盛出來晾晾。”
宋喜擠出一抹微笑,“謝謝。”
折回房間,宋喜洗了臉,看著鏡中雙眼皮腫成單眼皮的自己,臉色黃白,鼻尖泛紅,五官中唯有嘴唇依舊粉潤,活像是變了一個人,也虧得保姆有定力,沒有被她的模樣嚇一跳。
穿著睡衣下樓,飯廳方向飄來飯菜的香味兒,宋喜走過去,隻見桌上放著一個白色瓷碗,碗裏麵裝著軟糯的青菜瘦肉粥,麵前幾盤小菜,紅綠搭配,都是素菜,沒有一個是葷的。
保姆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了一個小碗,見宋喜下來了,笑著跟她打招呼,“宋小姐,聽說您這兩天生病了,胃口不大好,我隻煮了粥,也沒做什麼葷菜,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我現在做,家裏什麼都有。”
宋喜淡笑著說:“謝謝王阿姨,不用了,這些就夠了,我也不想吃肉。”
保姆走至宋喜身邊,把手裏的碗遞給她看,“這是我從自己家裏帶過來的酸蘿卜,你待會兒嚐嚐,看吃不吃得慣,喜歡吃我明天就多帶點兒過來。”
“好。”
要準備吃飯,桌上卻隻有宋喜一人份的碗筷,宋喜抬眼問道:“王阿姨,你吃了嗎?”
保姆笑著回道:“我不急,晚上回家再吃。”
宋喜說:“一起吧?”
保姆擺手拒絕,“不用,我不餓,你快趁熱吃吧。”說罷,不待宋喜回答,忙忙乎乎又進了廚房。
宋喜今天的確不想多說話,一個人坐在飯廳,先喝了一口粥,沒有任何葷腥味兒,隨後又夾了一塊兒蘿卜,放在嘴裏一咬,嘎嘣脆,酸酸甜甜,很是開胃。
她安靜的吃完了一頓飯,主動幫忙撿桌子,保姆見狀,立馬攔住,讓她去客廳吃些水果,其他的都不用管。
宋喜說:“麻煩你了王阿姨,那我先上樓了。”
保姆自然看出宋喜狀態不對,但她事先被告知,來了之後隻管做飯,其他的不歸她管,什麼都不要問,所以這會兒她也隻能任由宋喜上樓。
回到房間,房門一關,又隻剩下宋喜一個人,她坐在床邊發呆,良久,終是忍不住拿起床頭櫃處的手機,開了機。
一連逃避了好幾天,任何人的電話都不接,也拒絕任何外界的消息,宋喜以為這樣自欺欺人就可以平靜的度過,但事實證明,鴕鳥戰術在她這兒根本不管用,與其一直這麼心上懸著一把刀,不如痛痛快快的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