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宋喜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基於他被威脅,不得不以婚姻來維係她安穩的一段交易,赤裸裸的交易,畢竟在此之前,兩人的生活從無交集。
被逼無奈娶了一個落魄副市長的千金,誰心情會好?更何況還是喬治笙這樣的人。
所以宋喜明白,沒事兒的時候不要去招惹他,老老實實的等著宋元青出來,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但她沒想到,今晚會在廣德樓撞見喬治笙,她也沒想到,他對她的厭惡可以濃烈到這樣的程度,當場說她是狗。
他們是真的領了結婚證的,雖然領證的時候他不在場,是她自己拍了照,元寶後將兩人的照片合成在一起,但她以為,畢竟是夫妻關係,可在他心裏,她就是一條喪家犬,而他是被迫收養她的主人。
他不在乎她跟陳豪,李豪還是張豪,但前提是,不能當著他的麵兒。
陳豪動手要打他,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活得不如一條狗了?
眼淚順著眼眶急速流下,寂靜的夜裏,宋喜很輕的吸了下鼻子,會有委屈和哽咽的聲音,但她不敢大哭,因為這裏是喬治笙的地方,不是她的家。
擦幹眼淚,宋喜跨步下車,悄悄地走進別墅裏麵。喬治笙都沒有給她留燈,她也懶得動手開燈,就用手機照著腳底的一寸光亮,悄無聲息的走上三樓。
在經過二樓的時候,她渾身汗毛都是豎起來的,因為喬治笙住在這層,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人在屋簷下,曾經她以為自己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向誰低頭的,但隻是三個月而已,現實磨平了她身上所有的倒刺,讓她成為一個可以任人捏圓搓扁,卻可以夾縫中喘息的一個人。
每當難過到極處,她都要想想宋元青,隻要她在外好好的,他在裏麵就有盼頭,她不要他擔心,讓他當了她那麼多年的靠山,如今,她也想成為他的支柱。
回到三樓房間,宋喜依舊不開燈,她不願意看到住了三個月卻依舊覺得陌生的環境,洗了個澡,她趕緊躺在床上,強迫自己快點兒睡著,一覺睜眼,她就可以離開這兒了。
第二天清早,宋喜去到醫院,心外科的護士看見她,不像往常一般跟她打招呼,而是慌裏慌張的小跑而來,蹙眉說道:“宋醫生,你可來了,快點兒去前麵看看,任醫生和韓醫生吵起來了!”
宋喜聽到任醫生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眉頭輕蹙,隨著護士快步往前走。
醫生休息室,宋喜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女人聲音尖銳的說道:“韓春萌你算老幾?你以為緊扒著宋喜的大腿,在咱們心外就算一號人物了?我告訴你,宋喜她爸倒台了,她現在自己都難保,你還指望跟她混能混出個名堂來?哈,你的名字就是你這一生最好的詮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宋喜麵色一沉,身旁的小護士更是滿臉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擺。
‘砰’的一聲,宋喜推門而入。
房間中不止任爽和韓春萌兩個人,還有其他醫生在,但宋喜一眼就看個清楚,好多人都是站在任爽身邊,韓春萌孤單的一個人,孤立無援。
看見宋喜,所有人皆是麵色各異,韓春萌趕緊快步朝她走來,急聲說:“小喜,你來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任爽非要讓冬冬辦理出院手續。”
宋喜聽到這話,不由得麵色更冷,冬冬是她的患者。
眼睛掃向還沒換醫生袍,穿著一身chanel淡粉色荷葉裙的任爽,宋喜沉聲問道:“心外什麼時候換你說了算了?”
宋喜跟任爽並列醫院兩大美女醫生,不僅長得漂亮,而且技術好,她們還是大學的同門師姐妹,但是關係卻奇差無比。
宋喜話音落下,任爽當即冷哼一聲道:“哈,我說了不算,你說的就算唄?醫院什麼時候姓宋了?我就問問你,是誰給你的權利,讓一個住院費都交不全的人,在咱們這兒白住了半個多月?”
“以前你爸是副市長,你牛,醫院上下都得給你爸麵子,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現在咱沒這個金剛鑽,就別攬這個瓷器活兒成嗎?你要是真想托大,那就等你爸官複原職再說……”
說到這裏,任爽故意停頓一下,表情特別欠揍的補了一句:“但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別拖到人家孩子心髒受不了,你爸還沒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