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可是王姐卻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我替我的戰友謝謝你。”
血狼深深地對王姐鞠了一躬。
這兩年來若不是因為王姐,他們這五個人早就餓死了。
此刻血狼就算是鐵漢,眼睛同樣還是濕潤了。
葉空默不作聲地看著。
但是葉空的心裏也同樣不好受。
多少人埋怨自己的生活不好。
多少人埋怨自己的出身不好。
可是和眼前的血狼相比,和他們的戰友相比。
世間幸福的人太多了。
不幸的隻是他們自己心裏的那一份貪婪。
能活著。
能有一個溫暖的家。
吃得飽穿得暖。
那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幸福了。
常言道,吃不相同飽相同。
吃的東西再差,或者再好,飽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而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人從未體會過飽的滋味?
“血狼,明天帶你的一個戰友來。我每天隻能為你們一人畫符治療。”
葉空說道。
不過隨即葉空嚴峻地叮囑道:
“記住,我所畫的符籙隻有當事人才可以使用,你可千萬不要把我給你的符讓給你的戰友。否則的話,那不是治病之符,而是催命符。”
葉空能體會血狼對戰友的那一份真情。
可是,葉空之前所畫的符乃是用血狼的鮮血畫的。
若是給其他人使用,隻怕立刻就要斃命。
“什麼?我……我差點害死我的戰友!”
然而,聽了葉空的話之後,血狼頓時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之前心裏確實有著先救戰友的想法。
血狼有一個戰友最是病重。
血狼也不知道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因此血狼雖然一言不發。
可他確實是準備讓他的戰友使用的。
知道葉空能救自己的命,血狼心裏激動,但是卻沒有動容。
可是一想到自己差點害死自己的戰友。
血狼差點站立不足,後怕不已。
“糊塗。”
葉空輕喝道。
“先生,是我糊塗,但是我有一個戰友已經奄奄一息,我怕他無法渡過今晚。”
血狼的語氣終於是帶著哀求之聲。
葉空沒有說話。
再次拿出鐵筆、符紙,準備畫符。
不過畫符之前,葉空對著西南方向三鞠躬。
之後才筆走龍蛇地繪畫起來。
這一道符葉空畫的相當吃力。
雖然速度夠快,但是葉空的手卻在不斷地顫抖。
等符籙畫完,葉空一個踉蹌,鐵筆都握不住,掉落在地。
“先生,你沒事吧?”
“葉空,你怎麼樣?”
血狼和王姐都是被葉空的狀態嚇了一跳。
因為葉空現在渾身毫無血色。
仿佛被抽幹了一樣。
甚至血狼都能敏銳地感覺到葉空的身上的氣息變得萎靡很多。
那是一種將死之人才有的萎靡之感。
一般人感覺不出來。
但是常年和生死打交道的血狼卻能清晰地感覺到。
“別動我,我沒事。”
葉空急忙抬起一隻手,閉著眼睛說道。
葉空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起來。
扶著桌子邊緣的葉空,足足過了三分鍾,這才緩過勁兒來。
“這是吊命符。”
葉空向血來遞出符籙,虛弱地說道:
“你回去之後給你戰友貼上,記得要貼在後背。隻要這符籙還在,我可以保你戰友二十四小時之內性命無虞。但是記得不要讓暗地裏的那個人知道。明天你再帶你戰友來找我。”
說完這幾句話,葉空的氣息變得更加的萎頓了。
“葉先生,我血狼這輩子除了我父母之外,老天爺都沒有資格接受我的跪拜,今天請你受我一拜。”
血狼接過那吊命符,顫抖著給葉空跪下。
而葉空就靜靜地看著,沒有拒絕,也沒有躲閃。
其實和葉空的付出相比,血狼他們付出得更多。
而獲得得更少。
可是葉空現在已經沒有力氣閃避,也沒有力氣拒絕了。
葉空慢慢地坐在地上。
閉上了眼睛。
就地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