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下,一個曼妙的身影盈盈而立,正站在樓房凝神眺望著。
是陳柔,月色灑下,如一層清幽薄紗,罩在陳柔的身周。
猶如仙子。
這一刻,葉見都有點驚呆了。
“你也醒了?”葉見走過去,輕聲問道。
陳柔驚了一下,轉頭見是葉見,鬆了一口氣,她點點頭,說:“原來錢塘江潮,單是這般遠遠的聽著,都如此美。”
葉見站在陳柔的身邊,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遠處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如萬馬奔騰,又如山洪嘶吼,將這一片土地震得嗡嗡顫抖。
這聲音正是錢塘江潮水的聲音,建德縣處在錢塘江的中上遊,在這蓮花鎮,雖然看不見錢塘江大潮,但卻是能夠感受到那滔天浪潮的氣勢。
“我很小時的時候,曾經在江邊看過大潮,那時是農曆八月多份,去江邊看潮的人很多,”陳柔輕輕開口,聲音如同黑夜中的黃鸝,“那個時候,我媽還在身邊,媽媽抱著我,緊緊的,就算是那麼高的巨浪,我都不曾害怕……”
說著說著,陳柔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啜泣,她的母親很早就死去了,母親死後,她的父親也變了,變得頹廢,整天出門雲遊,找不見人,家族企業的重擔,就這麼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了。
葉見側頭,看著身邊的這個女人,原來一向淡漠、堅強的她,也會哭泣。
陳柔的肩膀微微聳動。
這一刻,葉見心底萌發出嗬護的衝動,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陳柔的肩膀上。
陳柔的身體一緊,但是沒有拒絕,這個季節的深夜,的確很清冷。
葉見伸出胳膊,攔過陳柔的肩頭,讓陳柔緊緊貼在自己的身側。
“不用傷心,一切都在變好,”葉見輕聲道。
陳柔沒想到葉見竟然這般大膽,她試著掙脫,卻發現葉見摟的如此堅決。
對陳柔來說,葉見是名義上的未婚夫,是自己家裏的住客,是公司的司機,現在還是自己的合夥人。
但是對葉見來說,陳柔就是他的全部親人了,在來到這個世上的那一刻,葉見就成了孤家寡人,他唯一的親人,便是眼前這個女子,這個在自己窘困的時候依然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女人!
葉見當然要抱緊,不僅此刻要抱緊,在此後的歲月裏,他都會緊緊摟著這個女人,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陳柔不再掙紮,溫暖開始從她的心底滋生,似乎靠著眼前這個男人,就能讓她不再寒冷。
遠處潮水的聲音漸漸退去,最後隻剩下絲絲的嗚咽之聲,在這清冷的月夜,讓人平添幾分惆悵。
“葉見,你……你放開我吧。”陳柔紅了臉,說道。
葉見鬆手,道:“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嗯,”陳柔低著頭,也不看葉見,腳步匆匆的就往樓下走去。
葉見看著陳柔的背影,心底生出幾分別樣的感情,他抬頭再次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轉身也下樓回房間了。
第二天一早,葉見早早醒來,在院子裏打了一遍五禽太極拳,清新的空氣,讓葉見全身一震,練功的效率似乎都提升了很多。
陳柔也像平常一樣起的很早,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套著一件休閑保暖運動外套,站在二樓走廊上,活動著筋骨。
葉見慢吞吞的打著拳,如同一個老年人在打太極拳,隻是葉見的姿勢,與普通的太極拳又不太像,嗯,比太極拳醜陋了一些。
陳柔看著葉見那笨拙的動作,不由笑了出來,她實在想不通,為何葉見會選擇這樣一套健身操,關鍵是吳馨那個小妮子每天還跟著湊熱鬧,練習這健身操。
難道,這種拳法真的能夠打架?
很快,葉見收起拳腳,呼出一口濁氣,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陳柔想起昨天自己沒有還給葉見衣服,她朝著樓下的葉見“喂”了一聲,叫住葉見,道:“葉見,你等等。”
葉見抬頭,不解的看著陳柔。
陳柔快步跑回自己的房間,取過葉見的外套,扔了下來。
“謝謝你的衣服,”陳柔道。
葉見接過衣服,隻是點了點頭,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一低頭,卻發現楊光正半臉驚愕、半臉憤怒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