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別光不練,你弄完了嗎,弄完了就撤回來,我們馬上就要試炮了”,山坡下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簫資和林老漢帶著幾十個輜重兵,用車推著三個黑漆漆的長鐵管走上山來。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陳龍複答應著,帶領士兵撤下對麵土坡,快跑過山穀。
簫資指揮士兵在眾將腳下卸車,用抬杠和繩索心翼翼的將鐵管放到在事先搭好的土台上。擺開鐵管支架,固定鐵管,撐出一個半矩斜角。
“這就是文大人傳授的大號突火槍吧”,步軍營正黎貴達賣弄的問,雖然親眼看到了轟雷和破虜弓的威力,作為一個傳統的讀書人,他對奇技淫巧依然心懷抵觸。
“是火炮,黎將軍沒見過吧。韃子那邊已經有了,不過是竹筒做的,沒咱們這個精細。”林征老漢白了黎貴達一眼,大聲解釋,“今試炮,試好了,咱就組織個炮營,專門攻城,再不會有幾萬軍馬窩在城牆下的事兒”。
見林老漢牛皮吹得這麼大,眾將都有些不服氣。這句話戳得有點痛,眾將攻贛州,數萬民軍逾月不能下。張士傑圍泉州,也是兩個多月沒能進入城門。
老漢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傷了大夥的心,低著頭,仔仔細細將火炮裏外擦了個幹淨,就像照顧自己的親生骨肉般認真。銅膽鐵胎炮是他和簫資商議後的傑作,既考慮到了軍中缺銅的事實,又照顧了鑄鐵工藝不過關的現狀。
話間,文祥已經趕到,見火炮已經擺好,目測了一下距離,向陳龍複問道:“夫子,這個距離你測過麼,多遠”?
“兩坡之間,直線距離八百五十步,我用日影法粗略測過”,陳龍複認真地回答,軍中沙盤地圖有一半出於他手,老先生起附近地形如數家珍。
“試吧,打得到麼”,文祥轉頭問簫資。
“沒問題,我昨用鐵蛋試過一次,打得隻會比這遠,不會比這近”,軍械監造官簫資信心實足。拎過火藥桶,用帶了刻度的木鬥舀了兩勺子火藥,以木槌砸實,炮口處添了一個和口徑一樣大的帶撚子彈丸。
文祥點點頭,帶著眾人退到二十步以外,眾將領有了上次轟雷試爆的經驗,心翼翼的捂住了耳朵。
“我來開第一炮”,林老漢推開簫資,在火炮背部的藥池裏填入藥引,蓋好銅火門,回頭張望。文祥一揮令旗,老漢拉動炮繩,燧輪在炮繩的牽引下迅轉動,擦出一串火花。
“轟”,山崩地裂一聲巨響,午前的日光跟著暗了暗,黑煙夾著火球從炮口噴出,畫出一條弧線,重重地砸進了對麵的土壘。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土壘上騰起一團煙雲,泥土,石塊,劈裏巴啦從半空中落下來。待到硝煙散盡,對麵哪有什麼土壘,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泥地上,附近黃土被烤得漆黑。
“姥姥”,黎貴達低低的叫了一聲,下巴幾乎都掉了下來。再看眾將,一個個欣喜若狂,若不是礙著文祥和鄒洬俱在身邊觀看,恨不能衝過去將火炮抱起來親上幾口。
“三炮齊射準備,還是打剛才那個彈坑附近”,文祥再次揮動令旗。
“是”,簫資、張大牛、林征老漢齊聲答應,同時裝好了三門火炮。領命射,三條火龍竄出炮口,分別落在剛才炮彈落點的前、左、右位置上。三炮彈幾乎同時炸開,滾滾黑煙遮住了日光。
風吹過,硝煙漸散。耳朵幾乎被震聾的將士們極目望去,上午還翠綠如織的對麵山坡,已經被開出了方圓十丈左右的一塊焦土。亂石,碎竹,濕土,雜亂地布滿彈坑邊,讓冒著熱氣的彈坑看上去,更像地獄惡魔張開的大口。
“有如此利器,大宋真的氣運盡了嗎”?步軍營正都頭黎貴達暗暗自問,眼神變得無限迷茫。
“如果下次攻贛州,帶上十門破虜炮,我誓,被追著跑的是韃子”,張唐大笑著,慌不急待地竊取了對火炮的命名權。
“破虜”,士兵們的歡呼聲,伴著火炮試射的轟鳴聲,在山穀中回蕩。一隊南歸的大雁被炮聲與歡呼驚起來,嘎嘎嘶鳴著,拍打著翅膀飛向山外。
山外,碧海圓,年少的宋主坐在大船上,迷茫的望著越來越遠的6地。師傅,6地上有個英雄,還在為大宋的命運血戰。少年想知道,這個英雄到底是誰,為什麼陳丞相不準他來拜見。
酒徒注:從本節開始,龍套6續出場。為了避免與其他書雷同,請大家不要以同樣的名字在其他書中出現。否則,龍套下場必然是,迅陣亡,被殺,當漢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