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鎮,這一日正是龍口趕集的日期,附近村鎮的鄉民蜂擁而至。一條短短三四百尺的麻石街道,憑空聚集了四五千人,一下子顯的擁擠不堪。
在幻境裏呆了幾月,毫無進寸的修為讓陌塵漸漸有了明悟,自己不應該在這裏一味的苦修,應該出去入世體驗凡塵,多些體驗和經曆,去體驗喜怒哀樂,也許會使自己的境界有所突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結打不開,那麼自己逍遙身外法會止步,自己的修為也會止步。人群中有一人愜意的行進其中,普通的裝扮卻掩飾不了他的平常而又獨特的氣質。顯得鶴立雞群,吸引了所有少女的眼光。溫柔的眼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給人和煦的感覺,但在每個人身上都隻是掃過不做任何的停留。像陽光,對待每個人每個物都是公平的,不存在歧視不存在敬畏,讓人親近而又疏離。走進一個酒家,便喚來跑堂,問他是否有船搭乘,那跑堂笑嘻嘻回答:“公子想搭乘還不容易,小人有一遠房叔叔正有條大船,今天起錨。小人可令人伴你前往”。跑堂叫來一個鄉民,等到陌塵準備離去的時候,跑堂吩咐他那個遠方叔叔其帶陌塵至江邊。江邊上黑壓壓的一片,停了不少船舶,雖不是數以千計,但至少也有三四百艘。陌塵隨那鄉民來到江邊,鄉民高聲呼叫,隻見河中有一條巨船中走出一人,向這邊用手招呼,鄉民便帶領陌塵踏舟而過,穿過十幾條大小船隻才登上那巨舟。船主人是一個老實厚道的人,聽到來意,連忙說:“歡迎之至,這裏到省城雖然有三百多裏水程,但順風順水,三天便抵達了。”
接著引陌塵進入船艙。陌塵謝過那鄉民。步入艙中,見此艙窗明板淨,寬敞異常,不禁內心滿意。
船開行後,天星常立船首眺望江景,但覺山明水秀,波光瀲灩,江騖四飛,令人神怡氣爽。
在船上日久,他閑來無是事便學習船家功夫,偶而也扶扶舵,除此以外,便足不出艙,在艙中打坐。
日久,船上各人都對他那獨特的性格感到奇怪。隻覺得這個俊朗的公子雖然和煦可親,飄逸出塵,但有點沉默寡言,而且身上散發神聖至尊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可這個念頭各人都隻藏於心,都沒敢說出來。
同船之中還乘了一位三十左右中年漢子,甚是健壯,身帶一柄三尺青鋒,名為岩炎。對人笑口常開,見了陌塵總是張開大嘴打招呼,三兩天後便熱絡了,時常找陌塵閑談,兩人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小兄弟定然不是書生,哈哈。”岩大聲說道。
“何以見得?”陌塵微微露出一絲驚奇問。
“書生,無書何談書生,看你一臉淡然,頭頂微有清明仙氣,要我說,小兄弟是修真者吧。”岩爽朗的說道。
“修真,修真,別人為了成仙,我為了什麼,定然不是為了長生成仙。”陌塵喃喃道,卻也並沒有否認,這舟上都是普通人,匆匆過客,下船之後就各奔東西了。
“生老病死,自然循環,就是仙人也有轉世投胎之說,大道無涯。保持一顆平常心,哀傷的時候哀傷,不能將苦悶憋於心中,萬物有來有去,即使你將苦悶傷心憋於心中他也不會消散,總有爆發的一刻。快樂的時候快樂,何苦一到開心的時候又想起不開心的事兒,這是為難自己。”
“生者生,死者死。為死者完成生時的願望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一味的活在死者的思念中去,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那麼你的生於不生和死者的死又有什麼分別呢?”
“生者就要去生活。而生活,是為生者而活。”
陌塵被岩炎這一番話說的腦袋翁的一下,潮水而來的傷心還有思念翻滾而來。誰又能想過陌塵才十四歲,卻經曆了八年的哀莫大於心死的日子。眼淚刷刷的落下,這是第一次陌塵在外人麵前落淚。
而身旁的岩炎更是一臉哀傷的看著陌塵,眼中有化不開的關愛,隻是這時候陌塵沉浸在自己的過往之中無法發現。
陌塵絕對想不到岩炎是誰!
無邊落木蕭蕭下,岩炎看著還在沉思之中的陌塵,歎息了一聲悄悄離開。
船內。
“大哥,讓我們看一下城兒吧。”
“不可以,老四,現在不是時候,還是讓城兒去經曆吧,海鳥總要麵對的大海,等我們徹底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城兒還得靠自己,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獨自承受,這樣也好,他可以早些成熟,他變了,不再是當年的眠城小主子了,我們的城兒長大了……”
“長大了,好辛苦的長大,寧願城兒永遠還是那個小不點,不用去考慮紛紛擾擾。”
幾個人都沉默了,眼中有悲哀,有不舍,有歡喜……
“有機會的,我們和城兒見麵的時候不會太遠,城兒會去混亂峽穀,我們收拾一下,明日離開,去混亂峽穀!”
“這次我去拜訪的天機老人,用一株不死草換來一道天機,混亂峽穀內會有神物出現,而這個神物會和咱們的城兒有聯係,天機現實陌塵在混亂峽穀有驚無險但是出混亂峽穀後有一次大的天變,我們需要一直尾隨城兒,關鍵時候救下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