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將計就計6(1 / 1)

若說世上確有所謂的命中注定,那是否可以說白飛飛的命運亦是早已注定,她此生都將無法脫離上蒼預設的軌跡。從出生她就被設定會被義父收養,而後才有了被義父送回宋朝的可能,那麼能否如此理解,如今自己的所有生活,包括與沈浪的糾葛不清均是上天的旨意,她從來就不曾有過選擇的權力,如此一來,自己反倒成了受害者,她有著受害者共有的權力,那便是埋怨與譴責。她能埋怨上蒼不仁,可譴責世道不公,就是不需愧疚不安,不必為自己的自私與插足而心懷忐忑,雖說她自己亦知道此等想法有多無恥,但卻依舊不影響它為她換取內心的片刻寧靜。內心安寧了,世事便隨著而美好,此乃人性之本。白飛飛亦是人,因此此刻於她眼中一切均美不勝收,太陽格外明媚、空氣分外清新,鳥語花香沏人心脾,街頭瑣碎賞心悅目。

整個人瞬時開朗起來,與朱七七一道蹦蹦跳跳,一會跑這邊瞧瞧風箏,一會溜那邊嗅嗅香囊,撇下沈浪一人在後頭無奈的傻笑。朱七七還是跑累了,停於街邊喘氣兼擺手:不行…不行了!飛飛,歇會!

白飛飛倒是不覺累,站於一旁笑話她:女俠可是行走江湖之人,累得也未免太快了!

朱七七顯然不服氣,雙手叉著腰說:行走江湖那還得有馬,我可是活活跑了好久呢!

白飛飛白她一眼,而後不禁笑了,這丫頭倒是學聰明了。沈浪追上來,見兩人均有倦色,提議到前方茶館吃著東西,稍作休息,兩人一致同意。正待走,白飛飛卻眼利地掃到前方貨攤上擺放的玉簪子,當然必不是簪子有何特別之處,而是賣簪之人是在瞄到她之後才刻意擺放上去的,這一過程雖說短暫,但卻恰好被她盡收眼底,估計這也是命中注定!白飛飛在心底嘲弄自己!然而她依舊走過去,拾起簪子,倒是得好好瞧瞧有何特別之處,這不瞧不打緊,一瞧心底頓時在打鼓,簪子上刻著的花紋竟然與沈浪所給玉佩上的花紋一致,同樣是條龍,神情、體態、盤旋的姿勢、甚至連身上的鱗片都極其相似,或許應該說分毫不差更恰當,若說兩者毫無關聯,任誰都無法相信。

白飛飛才拿起簪子,買簪之人便迫不及待慫恿到:姑娘好眼力,不是小的賣花讚花香,此簪確為稀世珍寶,世上僅此一枚!

白飛飛輕笑著放下,道了句:如此珍貴的東西,我怕是買不起!

對方立即回應她:小的見姑娘也是愛簪之人,就收姑娘十兩,怎樣?

白飛飛依舊無動於衷:我們乃窮苦人家之子女,飯尚且無飽時,又何來閑錢買這種東西呢,閣下還是另賣他人吧!

白飛飛說完正欲離去,他卻慌亂地追出來:姑娘留步,您來個價!

白飛飛正欲開口,沈浪卻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於他:十兩,簪子我們拿走了!

"誒!官爺慢走嘞!"收好銀子,識趣地閃到一邊。

他們行了一段,白飛飛特意挑了間能夠見得著那小販的茶館坐下,密切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但並未發現有不妥之處,莫非是我多心了?然而她還未來得及細想,隻見小販眼睛骨碌碌地四處轉悠,好一陣子才匆匆收拾好攤子,火速離去。一切盡收眼底,白飛飛立即起身準備跟過去,沈浪去伸手搭住她肩膀,生生把她按回去。

白飛飛奮力掙脫他,第一時間瞧向窗外,但此時小販早已不見蹤影,於是她轉過頭一臉憤恨又疑估地盯著他。

沈浪卻並不看她,小心翼翼地為她插簪子,趁此時低聲而言:並非所有人都如鬼醫,任你如何試探他都由著你,視而不見。若要成事,就得沉得住氣,如今敵暗我明,以靜製動、不變以應萬變方為上上策。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她今日算是領教了,沈浪果真是深藏不露。雖說白飛飛心悅誠服,但心裏的疙瘩依舊放不下。依白飛飛的推斷,此人必是黑衣人無疑,但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她為何要三番五次的指引我?我尋到逍遙城對她有何好處呢?

沈浪見她疑慮重重,實不忍心,但若是告知她對方的目的無非是指引她去查自己的身世,從而引出鬼醫隱秘已久的身份,挑撥離間,以達目的,她或許更不好過。雖說他曾經亦想過用飛飛來牽製鬼醫,但最後卻狠不下心。再者,她對鬼醫的感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設範圍,縱使他有意揭穿鬼醫的陰謀,她也未必見得定會站在自己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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