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上來就被雲兒拜了一下,趙胡腦子裏也是有點亂。
鐵雲站起來以後,一點兒都沒注意到趙胡兩隻眼睛裏的那點意思,直接問道:“仁兄是否知道此案內情,盡可以告訴在下?”
“……”趙胡還是有點錯覺,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一個女孩兒打交道。
“仁兄?”除了案子,鐵雲想不到其它方麵的原因了。
“……我叫趙胡,你以後就叫我趙胡吧,以後,我就叫你雲兒吧?”趙胡隻能痛快一點了。
“……”這下,輪到鐵雲腦子亂了,還有點疼。
她是從小被父親帶大的。
父親教給她的人生信條就是:鐵家的人一定要當捕快、成捕頭,緝凶拿賊,名滿京華。
到了合適的年齡,女兒家家那些事她也想過甚至嚐試過,但好像沒有男人願意跟她扯扯這方麵的事兒,後來也就放棄了。
過了那個年齡,鐵雲也就無所謂了,有時候都想不起來自己跟班裏的那些男的有什麼不同,這些年過慣了穿房過院、刀來劍往的日子,覺得還挺不錯的。
現在突然跑出來一個身體強壯、模樣也不錯的家夥跟她扯這個,她很不習慣!
換一個明朝女子遭到這麼直接的表白,不是扭頭就跑,也得臊的滿臉通紅。
可鐵雲沒有,她好像幹咳了一聲,然後衝趙胡說道:“仁兄,莫要說笑!”
“……”趙胡的頭皮一麻,又敗了了一陣。
“仁兄,你還有別的事嗎?”鐵雲好像看出來趙胡不是開玩笑的了,總算表現出來一點羞澀,要走。
趙胡麻酥酥地說道:“有。”
有你倒是說啊,鐵雲想走還走不了。
趙胡則是想說說不出來了。
楊柳依依。
很悶。
趙胡總算想起來一個事:“要不,你下了班咱們一起去吃個飯吧,我給你解釋一下我那件兵器的事兒?”
“啊……”鐵雲腦子裏不是亂了麼。
“就是你什麼時候下差,我去找你,跟你聊聊。”趙胡感覺到自己的青春撞到一塊鐵板上了,起了個又紅又腫的疙瘩。
“……”鐵雲走了。
鐵雲走的一點兒都不扭捏,反倒是身上紮了刺一般的別扭。
趙胡看著雲兒遠去的背影,心裏也撲撲騰騰像有一隻發狂的兔子在鬧騰,這滋味,很難描述,不是一般的惆悵,也說不上幸福,就是很拿人。
來之前想的挺好的,先接觸一下,偶爾表示一下好感,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意思,這怎麼一上來就跑偏了……
嚴府。
年逾八十的嚴嵩正在暖閣裏歇息。
嚴世蕃進來了,看到父親已經睡熟,又想退出去。
“什麼事?”嚴嵩醒了。
嚴世蕃湊過來說道:“沒事兒,隻是聽說徐府要辦一場法事,前來跟爹請示一下,我要不要過去看看。”
“徐府要辦法事?”嚴嵩的直覺要比嚴世蕃的直覺敏銳的多,而且他這個兒子自恃才高,有點眼高於頂,注意不到細節。
“聽說最近徐閣老的兩個兒子相繼患病,徐閣老特地請了道士去家裏去做法事。”嚴世蕃也是徐家的親家,這話裏話外的,可沒有一點兒親近的意思。
嚴嵩一時間也沒判斷出什麼,就是覺得應該去看看:“你去吧,帶上些補品。”
“爹?”嚴世蕃覺得這事兒不對。
“啊,就是去看看,咱們不是親家麼。”有一個天然因素,嚴嵩是怎麼也跨不過去的,他已經八十一了,而徐階還不到六十,宰輔大權,遲早是要落到徐階手裏的。
“是。”嚴世蕃不多想了,備上靈芝人參,去徐家看望。
這時候,南方兩府鬧飛天妖人的事兒已經過去一段日子了,各方都還沒有得到一點兒消息。
這種事急是急不得的,既然大家都沒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去的路上,嚴世蕃真是沒有多想。
可是趕到徐府,見了徐閣老和親家徐璠以後,嚴世蕃覺得這事有點兒蹊蹺了。
一則,徐璠隻是偶染微恙,二則,徐琨身上的是傷而不是病,三則,徐閣老請來的道士好像有點多。
嚴世蕃的鬼精明在徐府用上了,想不動聲色地查出點端倪,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嚴世蕃隻好悻悻而去。
“爹,他看出來了?”徐璠跟他這位親家公也是棋逢對手。
徐階卻搖了搖頭:“沒有,他可能有點懷疑,但絕不會想到我們已經跟飛天妖人聯絡上了。”
“嗯。”徐璠也是防患未然。
“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
“是。”
徐家辦這場法事,既有無可奈何,也有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