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遇見蓮華(2 / 2)

這時,一個白衣女子從荷塘的中央舒展了筋骨,踩著荷葉飄到獵豹的身邊:“你在看什麼?”

“荷花”獵豹看得出了神“這滿池子的藍色花朵。”

“這花名叫死亡蓮華”女子聲音縹緲動人“隻有經曆過死亡的人才能一睹她們的芳容。你見了誰死在你的麵前?”

“……”獵豹在想,見過誰死在自己麵前?他自小便被用作戰爭武器來錘煉。

他想起自己十歲那年,自己連同十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被裝進鐵籠裏麵,吊在懸崖邊上。要麼在一柱香的時間內廝殺得出唯一的存活者,要麼所有人一起墜入深淵粉身碎骨。他還記得一個麵容溫婉的孩子率先把自己的匕首扔到了懸崖下,他說:“我們沒必要一定殺個你死我活不是嗎?我們可以團結起來,我們可以一起打開鐵籠跑出去。”他說這話時眉毛微微鎖緊,眼神中閃爍著類似渴求的期許。獵豹明白他在渴求什麼,他不是在渴求生命的機會,那東西太奢侈,在他們這群人被抓的一刻起他們便不再奢求光明的生命,那個孩子在渴求著能夠喚醒一份溫暖,那份埋藏在已然麻木的十歲少年的軀體裏本該充溢著的溫暖。

他用明亮的眸子看過每一個人,包括獵豹。這時另一個走出來,擁抱了他並且用匕首刺穿了他的胸膛,獵豹看到他細長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圓很圓,眼角有一道淚水不甘地滑落滴墜到冰冷的鐵籠上。隨後便是一場廝殺,鐵籠裏不再是十歲的少年,而是一群猛獸,他們在爭奪著萬獸之王的位置。最後在一炷香燒到最後一刻時,出現了唯一的獲勝者——獵豹。

“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別人的死亡堆疊而成的。”獵豹冷冷地說。

“你來得很是時候”白衣女子說道“死亡蓮華在見證死亡之後便會綻放光芒,死傷越慘烈光芒越奇譎瑰麗。”

“好可怖的花。”

“所以羽菲將朱華苑建造在西域邊陲,每當戰爭過後抑或饑年災瑾死亡蓮華便會綻放耀眼的光芒,而它們所散發出的靈力也被羽菲用來凝練火蓮花粹。”女子輕飄飄地說。

“火蓮花粹,為何要用這幽冷的死亡蓮華來造?”獵豹起了好奇。

隻見那女子身體變得透明,逐漸散成了一層淡淡的月光:“你且繼續向前走走吧。”

聽了那女子的話,獵豹又向前走了一會。到了一扇與大門一樣漆了鮮豔朱紅的門扉前,輕輕推開門。之後他怔住了,他看到了另一幅前所未見的景象。上百株火紅的蓮花在黑夜裏婀娜地搖曳著,翩翩起舞。他不由得朝池塘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與死亡蓮華給人的距離感和冰冷感不同,這些蓮花好像在說著話,低聲細語淺淺歌唱撩動人的心弦。這是一隻蒼鷹從苑頂滑翔而過,它仿若也被這美好的蓮花吸引縱身直衝到了池塘中,然後猛然間渾身起火化作了灰燼。

這嚇壞了一旁觀看的獵豹,獵豹慌忙回過神來停下腳步不敢再向前邁進。他細細的打量著滿池的花朵,確實妖媚動人,讓沒有情感的他也心下癢了起來。他好想接近那些美麗的花朵,但是剛剛的蒼鷹做事讓他難以向前寸步。

獵豹又敏銳地發現,朱華苑幾乎每間院落都有古木參天,碩大無朋的枝幹和茂密的樹葉遮蔽了大半的池塘,唯獨這裏沒有,沒有粗壯的樹。池塘上沒有輕輕飛舞的蝴蝶,什麼都沒有。隻有妖冶的蓮花,他想這便是火蓮花了吧。

獵豹心裏推測著也就實驗起來,他撿起一塊石頭狠命的向池塘的另一頭扔過去。按照常理,這距離對於獵豹的爆發力而言就如同三步之遙,將石子扔到對岸簡直易如反掌。然而石子剛離開他的手,到達池塘上空時,便直直地落到了池塘中,獵豹定睛去看,隻見那石塊燃起了火苗緊接著熔化隻留下一抹殘存的氣息和微茫的灰燼。

獵豹提高了警惕,低聲說道:“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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