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爾師為老子一說,子虛烏有,父皇卻信了。”扶蘇淡淡地說道。
王連一愣,沒想到這件事兒早就被扶蘇給看穿了,見他也沒有惡意,於是坦誠地說道:“請原諒,我這麼說,隻希望能夠促成靈渠的修建。”
“我知你為人正直,靈渠工程中從未貪圖一兩,反而日夜操勞,官員中並不多見。”扶蘇讚道。
“其實,我也沒想做官,想回山林修行,可惜陛下不允許。”王連道。
“靈渠之難,如上青天,兄弟智慧不凡,之前看過哪些書?”扶蘇問道。
“我最喜歡的是易經,還有風水學等。”
“既然知易,可否為我推算一下,以後又如何?”扶蘇來了些興致。
扶蘇的結局,曆史上早就寫好了,四年之後,自殺在上郡,深得《樂經》精髓的扶蘇,用忠孝之碧血掩埋了自身。
王連很是糾結,到底要不要點破,良久也沒說話。
唉,扶蘇長長歎息,搖頭道:“兄弟不說,我亦知也,終有一日,我必死在父皇之手。”
扶蘇敬仰父親秦始皇,無需懷疑,政見上卻不相同,甚至發生多次言語衝突。秦始皇戎馬一生,又受到李斯等人影響,治理國家采用的是高壓苛政,而扶蘇向來主張仁政,以愛民為本,崇尚無為而治,希望采用懷柔政策。
扶蘇儀表堂堂,聰慧過人,但秦始皇總覺得他做事優柔寡斷,擔心自己死後,扶蘇管理不好江山,有時也會刻意栽培其他兒子。
孰是孰非,不好評論,各有各的道理,六國新滅,殘餘勢力還在,秦始皇憂心這些人反撲,所以,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保住天下一統的局麵。
“兄長,無論誰讓你死,也不要死。尋一處天高地遠,撫琴聽風,也是快活。”王連還是沒忍住,暗示道。
扶蘇一怔,這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的下場不會太好,幽幽道:“若是父皇讓我死,豈能不死?”
“除非他親口告訴你!我想,不會有那一天的,虎毒不食子。”王連一語雙關,能否聽懂,就要靠扶蘇自身的造化了。
“江山,權位,尚不及這一隅。”
雨過天晴,扶蘇包好古琴,跟王連一道,回到馬車上,兩人重返鹹陽城,各自回府。
王連本不想跟扶蘇走得太近,如今還是關係密切,這讓他很有危機感,接下來的幾天裏,他一直在城內閑逛,希望能找到一棵能讓他穿越離開的大樹。
然而,鹹陽城的人口實在太密集了,除了人就是樓房,別說大樹,就連小樹也很少,綠化麵積嚴重不足。
王連打定主意去城外,理由也想好了,去查看阿房宮的建設情況,正好也負責這方麵的工作。
剛回到府宅,頭頂的牌匾卻讓他著實嚇了一跳,赫然就是祿王府。
書法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看起來很熟悉,應該是趙高所寫,而進入院子後,趙高正背著手站在裏麵,手裏拿著一卷聖旨,看到他便笑了,隨後展開宣讀。
“王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