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嫻出病房門時,還適時地把門給關上。
一時間,房間裏便隻剩下駱柯兒和許聿珩兩個。
許聿珩一步一步走向床邊,心底像扛著千斤重的石頭,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沉重與窒息。
床上的女孩麵色蒼白如紙,睫毛彎曲著,在精致的臉蛋上投影出兩道濃密的陰影。
手背上被紮上了針管,厚厚的紗布將她的手臂給包裹著。
許聿珩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開始顧尊告訴他以為是車禍,但後來又發消息否認了這一事實。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裏,落落到底經曆了什麼?
哪怕是今晚出事,也不可能瘦了這麼多?
這明顯是在今晚之前就有的狀態。
許聿珩從未看過這麼脆弱不堪的駱柯兒,如同折了翼的蝴蝶,再也飛不起來。
靜靜地坐在旁邊,許聿珩所做的隻有一件事。
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動作也不做,隻是默默看著女孩的臉,一直看著。
仿佛要把這張臉深深地印在腦海裏,又仿佛自己一眨眼,對方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看著病床上瘦弱的女孩,許聿珩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牙齒忍不住緊咬,手緊握成拳,指甲嵌進肉裏也不自知。
他寧願這些傷痛全部加在他的身上,他願意替駱柯兒承受一切不必要的痛苦。
看到駱柯兒如今成了這副樣子,許聿珩隻能用疼痛來警醒自己。
指甲把手掌心微微劃出了血痕,可他覺得還不夠,心中有著濃濃的歉疚。
若是他早聽駱羽庭的回a市,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狀況了?
想到駱柯兒每天給他發的消息就是讓他注意身體,好好休息的話,許聿珩心裏便痛得無以複加。
這些安慰的話,都是來隱瞞自己過的不好的幌子吧……
這個傻丫頭。
許聿珩相信,駱柯兒回來這期間,一定發生過什麼,讓她心境產生巨大變化,不然這突然瘦下去的身子沒有合理的解釋。
一晚上,許聿珩就這麼坐過去了。
一直坐到了天亮,林嫻和駱華民他們才回來。
發現許聿珩還在,微微一怔:“小許,你……一晚上都沒休息?”
“我不累,沒事的。”許聿珩朝林嫻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麵色並不是很好。
“你昨晚是從外地趕回來的,又守著柯兒下半夜,怎麼可能不累?你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吧,你這樣會累壞身子的。”林嫻是一個母親,自然知道怎麼照顧孩子。
在林嫻眼裏,許聿珩也像她的半個兒子一樣。
對方要是累著了,林嫻心裏也會不好受。
“就是啊,小許,你爸媽知道你突然回來麼?你好歹也該先回家看望一下你的父母才是,柯兒這邊有伯父伯母來照顧著,你別擔心。”駱華民也好生相勸道。
他可是還欠著許家一個天大的人情呢,雖說表麵上對許聿珩和自家女兒處對象不置可否,但心裏總歸有些想法。
這可是他含辛茹苦撫養長大的寶貝女兒,就這麼被男人拐走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有些吃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