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要事求見,這件事事關北堂國的存亡,不然我走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專門回來?如果耽擱了,你們不妨自己掂量掂量,你們擔待得起嗎?”說著,陳渠很自然地從自個兒衣袖中取出剩餘的那幾張銀票往太監手裏塞,讓在場的所有太監平分,軟硬兼施。
太監膽戰,如果真是很重要的事,一旦產生什麼後果皇帝怪罪下來,最先受苦受罪的還是他們這些在外麵看守的太監,他們確實擔待不起,也不敢擔待,“那……那好,奴才這就去為陳大人您通稟。但皇上他會不會見,奴才……”
“明白明白,你隻要把我剛才的話帶到就行,多謝。”話落,硬將太監有些不敢收的銀票塞到太監手中,陳渠看著太監急急忙忙進殿去稟。
不一會兒,去稟告的太監回來,“陳大人,請吧,皇上召你進去。”
“多謝公公。”陳渠立即往前走。
太監畢竟已經收了銀票,不管那銀票是不是對方硬塞進來的,總歸是收下了,在陳渠擦身而過之際忍不住極小聲地提醒一句,“陳大人,皇上的心情還是很不好,另外寢殿的地上到處是碎瓷片,你可要當心了。”
“多謝公公提醒。”陳渠腳步微頓,輕輕回了一句後接著進殿,今晚隻得豁出去了,已經別無他法。
寢殿內,伸手不見五指,到處黑漆漆一片,月光被四周的簾布阻隔在外,靜得好像根本沒人,白天時那股濃鬱的藥腥味還依稀殘留空氣中。
忽然,腳下一個不小心踩到塊碎片,立即發出“可擦——”一聲尖銳刺耳聲,陳渠心虛得馬上停下,大氣不敢喘。
冷冰冰的聲音隨後響起,低沉、蒼老而又虛弱,從寢榻方向傳來,“說吧,什麼重要的事?”
“這件事……”從聲音傳來的方向不難鎖定北堂帝眼下所在的具體位置,陳渠連忙暗暗深吸口氣,以此來穩定自己,使自己的聲音盡量聽不出什麼異樣,然後順著鎖定的方向再邁開腳步,神色小心翼翼,眼中的閃爍被殿內的黑暗完美掩蓋,“這件事……它是……”
“別廢話,快說咳咳……”北堂帝很快不耐煩起來。
“是,是。”陳渠忙不迭點頭,腳下的步伐不停,對接二連三再響起的踩碎瓷片聲漸漸適應,置之不理,“這件事事……事關皇上你明日的決斷,臣思前想後想了很久,覺得皇上你明天還是不要同意那夭華的條件,不要命人帶宇皇子去城樓與那夭華一見為好。因為……因為臣覺得,那夭華重視宇皇子的程度,恐怕比我們所有人想得還來得重要,不然……不然怎麼解釋她竟突然多給皇上你時間考慮?所以,隻要我們有宇皇子在手,就不怕她敢真的下手……”說到這,陳渠已差不多走到寢榻邊與適應了殿內的黑暗,還模模糊糊看到北堂帝坐在寢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