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點頭,“其實那邊的風景更好。不過也很危險,今天就毫無征兆地雪崩了,還傷了兩人,就是我們白天時候救回來的那兩人,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那那座雪山,你們上去過嗎?”唐莫十分隨意的口吻問道。
家丁搖了搖頭,“我們隻去山腳下埋過酒。那上麵實在太冷了,也沒有什麼好上去的。”
唐莫沒有再說話,瞭望雪山的黑眸中不知不覺閃過一絲略有所思。服下唐門那顆消失的禁藥,再由老神醫親自施針使其長久沉睡下去的人,往往需要被安置在一個極為冷寒的地方,比方說冰窖,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所想的,但沒想到隔著茫茫海域的這邊竟然有這樣一座終年不化的大雪山,那雪山中顯然也可以安置人,甚至比一般的冰窖還好,畢竟再大的冰窖也還是要時刻注意,需及時搬新的冰塊進去才能確保裏麵的溫度一直保持不升上來。他現在因為找老神醫而找到了這裏來,又在這裏看到了雪山,不知道這兩者之間到底是巧合,還有有著某種關聯?
家丁見唐莫沉默,自己也不再說話。
唐莫再看了一會兒後,抬步往前走,在莊外稍微走走,一來打發時間,二來靜下心想想。
家丁改為在唐莫後麵跟著,早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見唐莫一副有些在想事情的樣子,就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打擾,沒有再主動說什麼。
時間在安靜中悄然流逝。
月光如初,始終無聲無息地籠罩下來,朦朦朧朧。
漸漸地,沿著山莊的外圍繞過近半個山莊,唐莫不知不覺走到山莊的後門那邊,隻見山莊後門外乃是一大片空地,對著層層起伏的山巒。
下午的時候自尹隻院中出來後就一直在自己的簡陋小院中擺弄草藥的老水,在準備收拾藥草之際,忽然想起什麼,就背著白天時候的竹簍出門,準備連夜再進山一趟。隻要是有關草藥的事,他一向數十年如一日,總是能廢寢忘食,想到就去做,立馬將其他的一切都統統先推到一邊去。
唐莫站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往回走時,正好聽到後院門的從裏麵打了開來,接著一名頭發花白的老頭從裏麵走出,背上背著竹簍,手中拿著一隻小鋤頭,還不忘回身將打開的院門關回去。
跟在唐莫身後的家丁同樣看去,一時忍不住脫口而出道:“老水,都這麼晚了你又要進山去采藥?”
老水順著聲音回頭,這才看到家丁與家丁前麵的人,不過光這麼看絲毫看不出來家丁前麵的人到底是今天剛來莊內的那對夫妻裏麵的男子,還是那唐門大公子。雖然他素與唐門有交情,但畢竟已經這麼多年,當年又並沒有怎麼見過。總之不管是不是,他現在都不希望被任何人認出來。
“老水,都已經這麼晚了,我看你還別去了。”出於好心與擔心,家丁忍不住勸道。
老水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就自己一個人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前方的山林中去。九年前沒辦法醫治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就連他也有些束手無策,幾乎從沒有碰到過那樣的病例,並且在雪山近一年的時間也沒有研究出醫治那小奶娃的對策。盡管時至今日早已事過情遷,所有的事情也都已經不一樣了,還要防著雪山上之人追殺他,可對於那小孩子身上的病情他是真的很有興趣研究。作為任何一名有良心的大夫而言,都不可能在碰到沒有遇到過的病例的時候直接丟一邊去不管不顧,何況是他。或許這世間其實還有這樣的病例存在,隻是他還沒有碰到。或是日後也會出現同樣的例子,研究出來後也能幫助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