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還昏迷著,身上嚴嚴實實裹著烏雲的白色外衣,隻露出一張很蒼白的小臉。
烏雲與夭華,以及小奶娃身上的衣服,在從湖底上來的時候都已經浸濕,但一路上趕路,衣服又早已經幹了,烏雲早就已經用自己的外衣替代那兩個人脫下用來包裹小奶娃的外衣。
夭華又再試了試後,垂眸瞪向腿上一動不動的小奶娃。
小奶娃毫無反應,呼吸明顯微弱。
夭華繼續瞪,盡管黑暗中一直也看不太清楚,可不久前才剛剛不受控製的想到那個人,從而想到當年那個孩子現在如果還活著的話,不可能認她這個娘,而眼下一個如此肖像她的孩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她腿上,兩者不知不覺混肴在一起。
漸漸的,夭華心下竟不覺忽然一軟,這是以往克製自己通過麵前這個小奶娃去想其他“東西”時從來沒有過的。
片刻後,夭華不免獨自失笑,人就是不能有太多的感情,不能想象力太豐富地亂聯想什麼,這不現在竟突然有些對小奶娃心軟起來了。但別忘了,他現在會這樣,幾乎全是她一手造成的,烏雲沒殺她絕對已經很仁慈了。
雙腿上,尤其是腳上還沒拍的雪,寒氣不知不覺從腳底蔓延上夭華。
夭華不由越發覺得雙腿麻木與被凍。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後,烏雲果真回來了,一身的白雪,明顯狼狽,很顯然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甚至還有些喘著氣。另外一個已經什麼都看不見的瞎子出去找東西,情況可想而知。
夭華聽到聲音抬眸看去,盡管看不清烏雲臉上的具體麵容,但借著月關還是能將烏雲大致看在眼裏,倒是還從沒見過他像現在這幅模樣,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麵跌了幾跤了。
烏雲一手扶著洞口的石壁,一手緊握著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這株還未綻放的小雪蓮,手掌上的血不斷落下,幾乎都已經快紅了大半部分雪蓮,並沿著雪蓮滴落在地,直到確定夭華還好好在洞內呆著與洞內並沒有出什麼其他情況後才終於放心下來。雖然手中找回來的這株小雪蓮藥效遠不及綻放開的雪蓮,但聊勝於無,勉強還是可以先用著,這樣一來也能多點時間再等等影與容覲。
等很快平複了呼吸後,烏雲一邊拍掉身上的雪,一邊走回到山洞中,直接從夭華的腿上抱回小奶娃,在夭華對麵的那塊大石上坐下,然後將雪蓮碾碎在手心,將雪蓮的汁於昏暗中準確無誤的一滴一滴慢慢滴入小奶娃的小嘴內。
小奶娃依舊好無反應,但好在落下的雪蓮汁大部分還是進了小嘴,沒外流。
夭華斜眸,依稀看在眼裏,忍不住想打哈欠了。
等到烏雲將一株小雪蓮的汁都給小奶娃喂下,差不多已經是好一會兒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