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中,夏侯淵晉還是能看出夏侯贏麵色有些蒼白,顯然受傷了,“是澹台玥打傷你的?”
“不,不是他,是烏雲。”說到烏雲,夏侯贏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又用力握了握拳。這樣的牢房,這樣的處境,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首次,這些全都是拜烏雲所賜。
夏侯淵晉不免意外,完全沒料到,“你確定?沒有看錯?”
“怎麼可能看錯,當時就麵對著麵。”
“那原因呢?”
“原因就因為,現在澹台府內的那個澹台雅是假的,澹台荊與澹台玥竟然用那妖女來替代,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難怪那澹台雅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傷了,還傷的是臉,非要用布蒙住不可。”
夏侯淵晉再度意外,同樣完全沒有料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澹台荊與澹台玥怎麼會找那個妖女來替代?澹台府想幹什麼?他們知道那妖女的身份嗎?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夏侯贏繼續道:“烏雲他,這是在為那妖女向我報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從而知道我今晚進了那澹台府內?還是對那個女人的行蹤始終知道得一清二楚,從而知道我進去?父親,你說,他該不會早就已經知道妖女替代澹台雅這件事,從而用這樣的方式變相娶那妖女吧?”最後一句話,夏侯贏純屬無中生有的憑空捏造,但又推測得像真的一樣,借著昏暗的光線留意夏侯淵晉的反應。
夏侯淵晉霎時震驚地麵色一變,幾乎咬牙吐出兩個字,“他敢!”
夏侯贏冷笑一聲,“父親,還有他不敢的事嗎?你可別忘了,他從始至終一直視那小孽種為寶,壓根沒有把那小孽種當孽種來看待,千方百計也要醫治好他。那小孽種,到現在可都還好好活著,那妖女都已經親眼見過了。”
夏侯淵晉的麵色一時從未有過的難看,和九年前有得一比。這天底下,就算烏雲娶任何女人,與任何女人在一起他夏侯淵晉都不會管,也與他無關,但唯獨那妖女不行。當年的醜聞,外加那時留下的孽種,已經有過一次,絕不能有第二次。當年他真的該直接殺了那孽種與那妖女的,要不是受烏雲的威脅,最後被迫退了一步,他當時又還想用烏雲,以為用小孽種的身世做要挾還是可以在日後死死威脅住他的,事情不會變成今時今日這樣。
“父親,殺了烏雲,一定要盡快殺了他,隻有這樣才能阻止他如此瘋狂的舉動。這麼多年了,即便那個妖女當年見異思遷嫁給那名劍山莊的明鬱,他也還是舍不得殺她,還幾次三番救她就可以知道,他根本從心底裏還放不下那妖女。如果說當年發生那事是在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如今要再來一次的話可就真的是明知道也要……”最後兩個字,夏侯贏沒有最終說出來,但他知道夏侯淵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而這兩個字,是絕對天理難容,不容於世的。